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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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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杳杳,晚风慢慢,沉寂的万物掩盖在黑夜之下,暗淡的月光不愿铺洒光芒。庄浅坐在屋顶,仰头望天,白皙的脖颈勾勒出优美流畅的曲线。

“阿浅”身后传来林溯的声音。

庄浅回头望去,看见林溯一身白衣飘立在屋脊之上,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又仿佛那只是一个幻象,稍一触碰就会消失。

这般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姿态比他这个真道士更有仙风道骨。

林溯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歪头问他:“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想什么,发呆而已。

庄浅不回应,林溯又开口:“后悔吗?”

“不悔”

庄浅的师父曾说庄浅是个哑巴,从小到大说过的字不超百,说的最多的是除魔降鬼之时吓出来的啊的尖叫声,但不悔这两字是他此生除了啊以外回的最快最坚决的。

他现在不后悔带林溯走,过去和以后也不会后悔。

……

两月前越国境内。

道士的收入极不稳定,上一顿可能还在大鱼大肉,下一顿可能就没有着落了,尤其庄浅的师父沈无言是个极其没有理财观念的人,到手的钱绝留不到第二天。

于是在许久没有挣钱的门路后,沈无言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包括庄浅的剑——江湖排行第二的绝世名剑急雨,最后走投无路,沈无言决定将自己的徒弟卖了。

三里许的街道,两侧摊贩熙攘,商品琳琅,沈无言在两个小摊之间插了个位置,在庄浅脖子上挂了一个卖身的牌子。

人群来往,偶有朝两人这边看上一眼的,偶有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或是凤钗摇动金莲款摆的千金小姐来买人的,但都被沈无言用一句“你二人无缘”推辞掉了。

庄浅默不作声地暗想:师父到底卖不卖我?被人买走了是不是就有顿饱饭了?

“人来了”

庄浅听见自己的师父说了这样一句,好奇地朝沈无言目光锁定的人身上看去。一眼隔开人山人海,那人的模样轻而易举地钻进了他的眼里。

林溯穿着男装,身着雪白的缎子袍,素白的衣衫没有纹饰图案,散发如泼墨披在身后,长相阴柔,雌雄莫辨,可怜双目蒙布,是个瞎子。

林溯朝他们走了过去,掏出钱袋交给沈无言,话不多说转身就要走。

“公子留步,你既已出钱买下他,应把他带走”沈无言扭头招呼庄浅“阿浅,还不跟上去”

“不,我白给你们的,我不买他”林溯道。

“你不买他,他就会卖给别人,也许买主是个残暴之徒,会打断他的腿,折断他的胳膊,割掉他的舌头,让他像猴子一样上街卖艺扮丑钻火圈”沈无言道。

庄浅心寒地看向沈无言:这死老头子居然这么狠心,要把我卖给歹毒之辈,让我生不如死,不说好的卖给一个好人家就能天天吃饱饭,不用跟着他奔波受苦,原来都是骗人的,他一点都不在乎我。

可惜庄浅是个面瘫加半哑巴,心中的喜怒哀乐从不表现出来,除了被鬼吓到的时候会尖叫。

“我给你钱了,你不要把他卖了”林溯纠结不已,他不可能把庄浅买回去,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谈何再去收留一个人。

“钱这种东西,贫道是不会嫌多的”沈无言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的徒弟卖给林溯。

林溯无奈地同意带走庄浅。

“阿浅,还愣着干什么,从今以后,这位公子就是你的主人,你要护他周全,保他平安”沈无言重重拍了庄浅肩膀一掌,留下一个聊有深意的眼神。

庄浅虽不明白沈无言的用意,但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不论师父会不会害他,师父的话他会绝对服从。

沈无言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低声呢喃:“世间因果,皆是轮回,真相亦假,谎言亦真,天不可逆,逆必人为”

林溯带着庄浅过了主街,穿到偏街,忽的停下了步子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品质不算上乘但值些碎银子的玉佩塞到庄浅手里。

他对庄浅说:“你把它当了,能换些银子,够你生活一阵了,我不能带你回去,你走吧”

庄浅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溯摇了摇头。

“我是你的主人对吧?”林溯问道。

庄浅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应该听主人的话?”

庄浅又点了点头。

“我现在要你走,不要跟着我”林溯说完转身撒腿就跑。

庄浅跟了上去。林溯跑不过他,不久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庄浅:“你怎么还跟着我?”

“师父说护你周全,我不跟着你,我跟着你的气走”

旁人或许会被庄浅这句话弄懵,可林溯明白庄浅所说的气是什么,他幼时被挖去双眼,在黑暗中他看清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气。

世间万物体内都流动着气,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身上的气都不一样。他能看见庄浅的气,是一种单纯到没有任何杂质的气。

“随便你吧”林溯对庄浅无可奈何只好放任不管。

林溯又往前走了几步,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你既然跟着我,能不能把我的玉佩还给我……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庄浅愣了下,这人给他时那么痛快,竟没有想到那玉佩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忙还了回去。

庄浅跟着林溯进了浩阳宫——诸侯国越国统治者居住的宫殿,林溯住在浩阳宫最偏僻的一角,庭院杂草丛生,檐墙破败。

除了每日定时送膳食的人再没有人接近这里,林溯还告诉他不要出去。

那里像个囚狱,关押林溯的囚狱,庄浅不来,就只有林溯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那里。

林溯的日常很简单,日上三竿起,金乌落时睡,闲来无事会坐在台阶上看书,一天都是安静的无言的。

林溯喜欢鼓弄草药毒物,送膳食的人会顺道捎一些林溯要的东西过来。

庄浅待在那里的几日里,最喜欢静静地坐在林溯身边看他摆弄那些药罐子,那个时候林溯会皱眉会浅笑,表情丰富,最讨厌三餐膳食,顿顿药膳,难闻至极,比他师父做的菜还难吃。

更讨厌有人盯着,庭院周围不下百名的高手换岗看守,从他们相遇之时,这些人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林溯,不知是保护还是监视。

那天庄浅偶然在堆积的书籍里找到一本诗词集,想到师父曾用此起卦便来了兴致,拿着诗词集要算上一卦。

“阿浅,你出去一下,我不喊你你不能进来”

庄浅闻声望去,看见林溯,还有林溯身后的几个面向不善的人,他听话地拿着诗词集出去了。

那些人将门关上,庄浅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盘坐在离门口不远的草地上,将诗词集放在面前,伸手翻开,学着师父的样子运转算卦秘术。

算什么呢?

就算林溯和他的未来吧。

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拂过页被吹得翻动起来,最后停了下来,展开了一页诗词,形成卦象。

他起卦顺利,自信满满地去看卦象结果,看完眉头皱在一起。

卦象显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又惊措又纳闷:难道步骤上出错了?

他随即又起一卦,再次展开了一页诗词:两情相愿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他不信邪地再次起卦,这次竟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猛地合上了诗词集,边抚胸口边想:看来我没有算卦的天赋,以后还是不要再尝试了。

屋内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来,他好奇地走过去趴在门上,从门缝朝里看。

林溯的手脚被那些人按住,神情痛苦,嘴里咬着布巾,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渗出密密的一层汗珠。

他的右手手臂裸露,白皙的肌肤上一个个豆大的包鼓起,一个人手持着刀子在鼓包上划开一个口子,从伤口处竟然爬出来一只虫子。

那个人用镊子夹住虫子放进小罐子里,继续划开下一个包。

林溯的手臂上已经被划开了很多道口子,雪白的手臂一道道血红的伤口像蜘蛛网一样盘结。

庄浅曾听沈无言说过一种禁忌医术,人的器官损坏是可以更换的,运气好换完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但运气不好,身体会排斥新的器官。但有一种药可以消除这种排斥,这种药的药引子就是寄宿在新器官的原主人身上的血衣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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