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相依（五）（1/2）

老余有魔法。

年仅十二岁的林继川居然有点相信了。

他趴在余徙楚背上，脸颊贴着他的耳朵，心想这样一个瘦弱的人，若不是有魔法，也没办法把他从危机四伏的医院救出来，没办法让所有接触到他的喜欢他。

连他都有点习惯依赖他了。

林继川呼吸着余徙楚颈间薄薄的汗味，竟从中嗅到了一丝丝其他的味道。他正想凑近些探究一下这种陌生的味道是什么，余徙楚突然一耸肩，磕得他门牙一麻。

“痒。”余徙楚忍着笑，拿头撞了撞他：“别闹。”

林继川恨恨地在他肩头磨了磨快被崩掉的门牙：“牙都要被你撞掉了！”他难得安安分分地把头搁在余徙楚肩上，数路过的树和天上的云。

算起来这好像是第四座山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间传说中的道观。余徙楚一直走在林荫下，因此就算现在时过正午，林继川感觉也不算太热。余徙楚却突然停了下来，把林继川小心放在盘虬的树根上，拿出水壶和干粮：“歇会儿，吃了午饭再走。”

林继川手上有了点力气，接过余徙楚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余徙楚才空倒着喝了几口。怕林继川咬不动干粮，余徙楚还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小碗，把硬饼撕碎了扔到碗里泡水为林继川吃。

看得林继川叹为观止：“老余，你不会是机器猫吧？”

余徙楚差点被自己的一口饼渣子呛着，他好不容易把饼咽下去，难以置信地看了林继川一眼：“什么猫？”

“机器猫啊！大雄的小叮当，有一个可以装下所有东西的口袋，就像你一样。”林继川看他好像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有些失望：“你没看过漫画？很有名气的。”

可惜老余同志自小没有娱乐生活，对小少爷的拷问一问三不知。林小少爷怒其不争地摇摇头，第一次体会到贫富差距带来的阶级代沟，决心长大后回到城市夺回家产前还要多做一件事，那就是带老余看全套的《机器猫》《阿童木》《灌篮高手》，还要带他参加一次漫展。

没有热血漫的人生，那还能叫人生吗？不能！

此刻悠然吃着饼的余徙楚全然没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已经被这小崽子安排了四分之一了，一边吃一边考虑接下来的路线。越往深处走，道路越趋近于野生，有的时候人踩出来的黄土路隐藏在厚重的野草下，很难被人发现。余徙楚担心自己走错路，连累了小孩。毕竟自己怎么都能过，可那孩子不一样。

是他把林继川带出来的，是他让林继川从原本的世界脱离出来。

他不能让他出任何事。

林继川心无旁骛地把碗里的面糊糊吃干净，还懂事地倒了些水涮了碗，喝干了水后晃晃悠悠地把碗举过头顶，扯扯余徙楚的衣角道：“吃完了。”

余徙楚回过神，做出有些惊讶的表情：“这么快就吃完了？你等会儿我还有两口……”

林继川见他连塞直塞的，看那架势都觉得噎得慌，关切地看着他：“你慢点吃，我又没催你。你不背着我，我哪也不能去呢。”

余徙楚登时一愣。小孩只是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余徙楚却还是自责自己没有让他痊愈，吃得更着急了。

“哎你这人……”林继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了怎么不听呢……”

后半程走得比余徙楚想象中还艰难。下山时几乎没有路，余徙楚就用衬衫将林继川挂在身上，一小段一小段地往下爬。林继川把头紧紧地埋在余徙楚颈间，一眼都不敢往下看。山虽不高，但把他摔死还是绰绰有余的。

耳边余徙楚的呼吸声也重起来。

“老

余……”林继川小声说：“我有点怕。”

“别说话。”余徙楚顿了顿：“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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