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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卦(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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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继川被身体的疼痛折磨至醒。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无力沉重甚至麻木,可对于疼痛,还是十分陌生,更不要说是这种撕裂的、火烧火燎的隐痛,就好像有人在他的皮肉下、肺腑间埋下一条火线,他的四肢百骸也随之灼烧沸腾,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好痛,好胀,想喝水……林继川躺在床上无声地呐喊着。

似乎有人发现了他的痛苦,轻手轻脚地抬起他的头,给他喂了一些清凉的水。林继川控制不好吞咽,恍惚间感受到自己把水喝进了脖子,喝一口呛三口。那人自然也能察觉,很快把他放回床上,搂着他给他顺顺胸口,过一会儿又没了动静。

是要走了吗?林继川有些委屈,以为自己还躺在昌阳的家里,得了不大不小的头疼脑热,身边看护自己的是陌生或熟悉的护工保姆。果然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他们才一个个离开了自己,护理自己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不知道下一个护工哥哥有没有这一个这么温柔了。

一条温热的毛巾顺着衣领的开口了进去,麻利又轻柔地擦去他身上的水迹。林继川刚止住咳嗽,脑子还木木的,酸涩的泪水一时也就没控制住,“刷”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哎,怎么还哭了……还疼吗?哥给你吹吹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哥?林继川有些发懵,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个哥哥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昏昏涨涨的头脑让他身子一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上的疼痛消下去些,灼烧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折磨了。林继川睁开眼,入目是仿古式的横梁,仔细一看,木梁上还有斑驳磨损的漆画,辨不清画的是登仙的什么,只余一双炯炯的眼睛自上而下注视着屋内,此刻与林继川四目相对,看得他发毛。

“老余……”林继川开口,郁闷地发现自己哑了嗓子,喊出来的声音还没哼哼声大。

他想把自己撑起来,躺在床上视野实在受限,总得坐起来好好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手肘还没用力,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锐痛,痛得他过电似的一下脱了力,倒在床上喘着气忍痛。

余徙楚从外面走进来,看也不看他的狼狈和眼角的泪,把手中的陶碗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醒了?来,喝药。”

林继川看着他,被强压下的恐惧茫然化作一点一滴的委屈,不经意泄露出来。余徙楚没看他,走到床边把他扶起来时倒还记得顾着他的伤处,床上没有多余的靠垫或者枕头,他就单手扶住林继川,另一只手将药碗取过来,然后坐到林继川背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药。

等余徙楚的手伸到他面前,林继川才发现他手掌上缠着薄薄的一层纱布,手指的伤口乱七八糟地结了痂。受伤前的记忆一点点回笼,林继川怯怯地偏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余徙楚,乖乖将碗叼过来,吞下堪称苦涩的药汁。

喉间的苦涩蔓延到心底,林继川垂下眼,思忖着是不是自己没听老余的话,擅自放了手,惹得老余生气了。老余生气了,会离开自己吗?

他没心情管药好不好喝了,只是顺着余徙楚抬高药碗的动作仰起头不停吞咽,顺便思索一下如何挑起话头哄哄老余。以前在家生活时自己有些恃宠而骄,闯起祸来把谁惹生气都有过,林继川哄人倒是很有一套。都不用他说什么话,只消摆出一副“我知错了”的样子站在对方面前,大部分人都气不起来了。

不过余徙楚显然不是那大部分人,他根本没给林继川表现的机会,从头到尾没正眼看他。林继川斜眼瞟他,心里着急,一时岔了气,呛了自己满脸药。他咳得昏天黑地,却还记得往余徙楚那边靠,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余徙楚没有过多的表情,

放下药碗后从林继川身后站了起来,正当林继川以为他要放下自己转身离开时,又绕到他前面将他放在自己肩上,以不轻不重的力度给他拍背。

鼻尖传来淡淡的香味,是皂荚的味道。林继川止住咳,贪婪地吸了口气,抬手虚虚地环住余徙楚的腰,依赖地蹭了蹭余徙楚的肩膀,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不许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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