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雪（三）（1/2）

余徙楚想给她们修好桌子，并不是说说而，但具体修补的选材他还没有选定。对小坝村不太熟悉，余徙楚干脆坐在门槛上仔细看着四周的环境，顺便跟房间里两个百无聊赖的小孩聊天。

“小月，你们家的田在哪呢？好像挺远的。”余徙楚随手捡了根小树枝戳在地上画小坝村的地形图，可有一块地方他没走到，怎么也画不出来。

刘月早看出林继川“外强中干”的性格，不顾他的冷脸，一蹭一蹭地爬到他旁边坐着，玩着他无力的手：“田都在村子里呀！南边的河岸太窄了，种不出东西的。”她年纪小，乡音还不是很重，跟余徙楚他们讲几句话便会不自觉地改变音调迁就他们。

余徙楚把空余的那块图用方格状的田地补上，遥遥看向河道中湍急的河水，一眼便看到了河滩上深受流水冲刷的石子。他灵机一动，兴奋道：“你们待在家里，我去河边看看，给你们捡点好东西回来。”

刘月好奇地看着余徙楚走远，又往林继川那边蹭近了些。林继川不打算跟五六岁的孩子计较，虚虚闭着眼养神。刘月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小哥哥，一会儿摸摸他软软的刘海，一会儿吹吹他卷而翘的睫毛。林继川不耐其烦地睁开眼，小声斥责道：“安分一点。”

被人骂了刘月也不恼，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泛着淡淡的蓝，直白地盯着林继川表示着喜爱：“小哥哥，你也是泥娃娃吗？”

林继川一愣，上下打量了刘月一眼，目光最终锁定在刘月的双腿上。

那竹竿似的腿支棱着，一长一短，左腿微微蜷缩，看起来像是伸不直。

刘月细细的胳膊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晃了两下一屁股坐到床上，随手扒拉了一下眼前枯黄的碎发摇摇头纠正：“不过小哥哥肯定不是‘泥娃娃’了，再怎么样也是‘瓷娃娃’。不过我没见过瓷，听说是白白的很好看，肯定和小哥哥一样好看！”

林继川忽然就明白了“泥娃娃”的含义。泥做的娃娃，再怎么精致可爱，也是一摔就碎的。

江边的石头岸上，余徙楚不停翻看着石头，想找几个比较薄的，或者尖头的。

他还不太会针灸，但经络已经学过一些了，推拿的手法他也了解过。如果有类似刮痧板的石头可用，对林继川经络气血的刺激应该会更有效。

“啪嗒”，一枚小泥丸在余徙楚手边炸开。余徙楚吓得一蹦三尺高，回头一看，早上遇到的那群小男孩站在离他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吹着口哨坏笑，见他发现了，惊叫着就要往回跑，边跑边用地道的方言叫：“外地的看见咱们了！”

余徙楚好气又好笑，想把他们喊住却是徒劳，心想：一群小屁孩。好久他才找到勉强合适的石头，在江边冲洗干净后回家把方才发生的事跟两个孩子说了。刘月听后见怪不怪，跳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间角落的痰盂罐那畅畅快快地解决了人生大事，若无其事地将痰盂罐递给余徙楚：“大哥哥，报仇去吧。”

“小鬼精。”余徙楚无奈地摸摸她的头。

等刘雪带着奶奶回来，余徙楚已经把她们的家里外都摸透了，正在用一截木头梆子敲床头柜上翘起来的钉子。刘月就跪在床边去抱奶奶，钻到老人佝偻的身子里甜甜地喊“好想你。”

余徙楚扔掉手里的木棍擦擦头上的汗，有些局促地站到林继川身边。刘奶奶皮肤黑黑的，又瘦又小，一只眼睛还长着发脓的眼翳，看向两个小孙女的眼神却是无比慈爱的。

刘雪见余徙楚不说话，直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引到奶奶身边说：“奶奶，这是余大哥，床上的是林小哥，他们想留在我们家和我们一起生活。”

余徙楚赶紧接着她说：“我可以帮您干农活，我还会做饭、洗衣服

，我会的东西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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