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念旧致命(1/2)
徐梅雨一大早就醒了,黑暗中闪烁着两颗黑钻石。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男人的房间,手在半空停滞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敲了下去。
凌晨三点,寂静地让人恐惧。
徐梅雨没再敲第二下,他想了想,觉得男人应该没有听到,就不再打扰他休息。
其实男人听到了。
男人一整晚都没合眼。
男人听到那声“爸爸”时,内心就开始一片空白。徐梅雨是缺少父爱的,从八岁那年到现在,整整四年了。
只不过......
男人重重地合上了眼睛。
徐凯良——他想到了这个人,徐梅雨的父亲。
男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把自己闷进被子里,像小孩子一样。
早晨五点二十的时候,徐梅雨写完日记,顺便连带着把早餐做了。
皮蛋瘦肉粥和两碟水煮的卷心菜,徐梅雨又热了两盒牛奶,包了两份面包。他刚把早餐端上桌子,男人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男人一脸的憔悴,掩饰不住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没了精神。
徐梅雨愣了愣,帮男人把凌乱的领带系好,然后拿起沙发上的皮包,把面包塞进去。
男人意外到:“今天倒是早的把早餐都准备好了。”
徐梅雨问:“昨晚做什么了?你去洗漱台看看你的脸色。”
男人心虚地撇去这个话题:“没,资料看的多,睡得晚了点。今天是阴天呢。”
徐梅雨笑了笑:“嗯,军训的话是挺适合的,班里同学一直在抱怨昨天天气热呢。”
男人不着痕迹地理了理徐梅雨的校服领子,修长的手指透着一股贵族气质的涵养。
徐梅雨想到了宁可儿,没有说出口:“大家相处的很好,”说到这,他鼻头一酸“爸爸不用担心。”
男人倦怠的脸一下子清醒起来,他苦笑着揉了揉徐梅雨软软的头发:“那就好。”
徐梅雨趁着视线还没模糊狠狠地从男人的两臂之间抱住了他。他强压着颤抖的语气撒娇似的说:“爸爸,今天还送我上学。”
“嗯。”
七点十分,徐梅雨踏进校园,门卫惊讶地说:“小娃娃,你可真早啊,我看了十几年大门,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早的。”
徐梅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老大爷聊了会天,直到第二个人来了,才不舍的放行。
来的人正好徐梅雨认识,是欧耒。
徐梅雨说了声早上好,就和他并肩向教室走去。
欧耒眼里说不清多少复杂情绪,他看了徐梅雨很多次,次次欲言又止。
徐梅雨有些奇怪:“怎么了欧耒?你想问什么吗?”
欧耒憋了一口气,看样子就要问出来了,又话锋一转:“算了,没什么。”
徐梅雨脸上没了表情:“你是想问我家里的事吧。”
这是一句陈述句。
欧耒愣了愣,随即摆手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
徐梅雨摇了摇头:“没事。”
欧耒看着徐梅雨强忍痛苦的眼神,顿时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
连带着的那颗心,跳得更快了。
“我爸爸是一个商人,听宁可儿的意思,是做珠宝生意的。我妈妈是乡下人,在我爸爸家做佣人。我两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又生了一个小弟弟。”徐梅雨说到这,眼底的痛苦竟不见了,“你知道吗,我弟弟特别可爱,软软的,身上香香的,像块糯米糕似的,我特别喜欢我弟弟。我弟弟叫徐
白露,因为他是白露时节出生的。我叫徐梅雨,因为我是梅雨季节出生的。”
“后来,我八岁生日时,爸爸妈妈还有我弟弟,去帮我挑蛋糕。之后,我就再没见到他们。”徐梅雨低着头:“也没什么好瞒的。”
欧耒没说一句话。
两人一路无语。
到了教室,徐梅雨把老师交给他的钥匙拿出来开了教室的门。推开教室的门,和昨天离开一样的一尘不染。
欧耒说不上原因地叹了口气,目光停在徐梅雨身上,从没离开视线。
他一个人,拥有同年纪所不曾拥有的冷静成熟,可也终究只是个孩子,想到让人痛苦的噩梦也会难受,也会突然从不愿回忆的噩梦中找到流失已久的灵魂,也会在痛苦中露出纯真的笑。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温柔而强大到让人以为他从来不会受伤的人,所承受的痛苦悲伤,想深埋心底,可有时也会偷偷舔舐伤口的无奈。要做到什么才能看起来刀枪不入,要怎么做才能让人盲目的以为他可以解决一切的困难艰险,要有怎样的心才能表现出什么都像是开玩笑似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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