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念旧致命（2/2）

他想不到。

却也想继续想下去。

“我想，成为他的救赎。这样一个利欲横行的世界里我想他不被任何人伤害，不为任何人露出痛苦的微笑，我想他是他自己，不是任何一个人。”

也许欧耒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危险至极的想法。

欧耒会记得，那是凉风习习，甚至空气中不带让人窒息的闷热，可以久违地大口呼吸的清爽。

军训的时光很快过去，小子们像其他人一样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女孩子哭的毫不顾忌形象，班头小心翼翼的瞧着周围，偷偷地抹眼泪。

“每年都这样，让不让人活。”

徐梅雨倒是淡定得很。

淡淡地看着教官被催回车里，淡淡地对教官行了军礼，淡淡地看着教官对着他的眼竖起的大拇指。

一切，人，回忆，物件，都会在岁月的打磨里渐渐淡去痕迹，既然如此，当初记在了心底，也该狠心的舍弃。

如果你舍不得，舍不得看向前方，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念旧的人。

念旧，也很致命。

“爸。我回来了。”徐梅雨故作熟练地念着这个称呼，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细细品味。

“军训也终于结束了啊，你又晒黑了——诶，头发长长了，明天放学去理个发吧。”男人在厨房切着晶莹的白萝卜，停下手后在红灰格子的围裙上擦了擦手。

“还留吗？”

“没事，剪了吧。”徐梅雨放下书包，脱了迷彩服:“剪个板寸吧。”

男人解围裙的手顿了一下。

“也好。”

“板寸至少清爽。”

男人笑了笑。

徐梅雨接过男人解下来的围裙，随意地地搭在餐椅上，然后拉开凳子:“可不是清爽得很吗。”

男人盖过耳尖的头发梢滑下几颗水珠，落在皮鞋旁边的羊毛毯上，很快留下了明显的印记。

不知从哪吹过一阵风，带起略微沉重的发梢，迎着风飘着。挂在餐椅上的围裙垂下一条本是束着腰的带子，此时也摆出好看的幅度，迎合着少年飘扬的思绪和无边无际的暖意。

“开饭吧。”男人遮不住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角眉梢。

“嗯。”

渐渐的哪边的天空率先暗了下去，却晕出了一片橘色的暖辉，不知何种原因爬上门窗玻璃的雾气也渐渐消散，窗帘上的花纹更加能够清晰的看到，像是攀了整面墙似的意外的

有些诗情画意。在隔壁住着的富商爷爷隔着一整栋楼房叫西边的奶奶出门看夕阳日落。

少年也终有了些属于少年的气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凌晨四点半，徐梅雨收拾了一下敲响男人房间的红木门。

“爸爸，我今天去晨跑。”

少年音质有些冷，但是总给人温暖的感觉，他略显稚气地乖乖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等男人一脸疲惫地推开门埋怨大清早散不去的倦意。少年似乎看到了似的，心里想笑，却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男人推开门，一眼看到沙发上喜笑颜开的少年，有些本性的克制，还有抑不住的幸福散发洋溢着，原本烦躁的心绪出奇的安静下来。

他竟也右手握拳轻轻抵在下巴上方笑了几声。

“醒了？”徐梅雨看向男人。

“醒了。”男人看着徐梅雨。

“好好工作。”徐梅雨拿上一瓶纯净水，作势起身。

“好好学习。”男人拿起皮包检查一遍资料。

“今天接我别迟到了。”徐梅雨咬了口面包。

“今天值日别拖拖拉拉的。”男人仔细地系好了领带。

“拜拜。”徐梅雨换好鞋打开门。

“拜拜。”男人检查了西装里的怀表。

属于清晨的新鲜空气涌进房间里。

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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