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听（1/2）

“嘟嘟……”手机里再次传来的忙音，让程晚筝不禁皱起眉头，她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程耳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程耳也会出一些危险任务，但是再忙也会尽量保证每天一个电话。手中的圆珠笔被按的“啪啪”直响，见她心不在焉主任不满的轻咳两声。

程晚筝随即收回思绪：“我去421号房给病人测体温。”

主任点头。

路过儿科外的休息室，电视机里正播报早间新闻。

“现在继续盐城三湖区特大爆炸案报道，据不完全统计伤亡人数已达265人……”

右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跳，程晚筝没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心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叶临风住在警局附近的一栋小公寓里，是好几年前警队给分的，算不上上档次但是交通和上下班都十分方便。叶临风正拎着一碗炒面上楼梯，可以明显看出左腿抬起来有些吃力。前些日子抓了个家暴的男人，叶临风一时没控制住把对方揍得断了肋骨，自己身上也挂了彩，左腿轻微骨折，赵队恨铁不成钢的让他回家休息半个月，其实也就是停职处分。

叶临风看到家门口的程晚筝时有几分吃惊，她看起来很着急，长发被风吹的七零八落，虽然围着围巾，但身上只穿了一件羊绒线衫，在这样深秋的季节里显得单薄，应该是刚从医院赶过来，叶临风甚至能想象到她脱下白大褂就慌忙跑过来的样子。

程晚筝等了一小会就看到叶临风，迫不及待迎了上去：“耳耳不见了！”

叶临风皱起眉头：“什么？”

赵队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从窗口瞧见了叶临风的身影，摇摇头推门进来，看见坐在一旁的程晚筝怔了怔。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耳耳呢？耳耳在哪？”程晚筝连忙站起来。

“程小姐，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赵队欲言又止。

叶临风猛地往前几步，受伤的左腿还有些踉跄：“程耳到底怎么了？！”

赵队顿了一会才开口道：“三天前三湖区的爆炸案，她……在那里执行任务。”

闻言，程晚筝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程晚筝的爸爸在她十五岁时去世，前后一年的时间在盐城市立中心医院进行透析治疗，爸爸每天身上都要插满不同的细管，送饭的程晚筝总是在门口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等到治疗结束，她才捧着饭盒进去一勺一勺喂爸爸吃饭。

只有一次她正喂爸爸喝汤，被病魔折磨的没了人形的男人冲着程晚筝笑笑：“求求你……救救我……”

还不到四十岁的男人眼里竟然盛满哀求的泪水，一瞬间程晚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程晚筝摇头：“爸爸，你是不是疼了？我这就去叫医生。”

等到她叫来医生，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拔光了身上的细管，永远睡了过去，脸上洋溢着这一年里她从来没见过的安详，好像真的得到了解脱。

程晚筝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双苦苦哀求的眼睛，是怎样穷途末路的绝望才会一心求死。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程晚筝呆愣愣的坐在床边一时间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程晚筝艰难的起身去开门：“张婶。”

“哎，耳耳的事昨天警察和我们说了……”张婶仔细斟酌着语气，“你也要节哀……”

程晚筝又是一阵发愣，奇怪的挑眉：“节哀？”

节什么哀？怎么都说耳耳已经死了？她怎么会死呢？不会的，她不会。

再后来，程晚筝照常去医院上班，叶临风也来过好几次，但每次都被她阴阳怪气的样子激怒。爆炸的范围不大，但是危力不小，伤亡人数不少，现场到处是尸块根本拼不成完整的尸体，叶临风跑过现场，简直是一片人间炼狱。

叶临风点烟却久久没有吸一口，半晌才颤抖的说：“耳耳，大概是……没了。”

“……”

“你不知道，你没去过爆炸现场。”叶临风垂眸。

“尸体呢？”程晚筝冷静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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