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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恩义究竟轻如鸿毛,抑或重如泰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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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京有个秘密,即使是张华,他也没告诉他的。

垂落在小孩儿颈间的的护符挂坠,那是他们一族人最后的生机——过去鼬京并不晓得生机究竟会具现化为何物,直到遇见张华,他冥冥之中嗅闻出牵缠着于菟氏的运命交错。

尽管,他对未来景况依旧还是模糊难辨,鼬京仍然放下惶惑,更加笃信灵性的指引,必定与张华脱不了关系。

这红尘世间,既有人追寻直觉,信仰世界所给予的一切感受,都将是一种预兆,领导人们前往最正确的道路;那么同样也有人,受金钱珠宝、功名利禄所诱惑,蒙蔽原始意志,从而忘却原本纯良的灵魂形状。

譬如贾固。

金鹰嗥叫于日,清晨时分,露水凝珠窗台,整座城市在曙光中清醒,鸡鸣嘹亮,店铺开锁时嗄嗄作响,木门板开张营业,吆喝声在街访巷道嘈杂而起,只除却售卖零食干货的店铺,墙柱上涂鸦显著,曾经被撒上牲畜鲜血,色转深黑,深刻了那绘有巫山云雨的雕刻痕迹。

这间店离港口尚近,出门能见海鸥翱翔飞舞,自然也能窥见碧海粼粼,渺茫一艘帆船缓缓归来。

双桅船对于商船而言,可没那么多见。

贾固未曾有机会,最后一瞅那海岸线日出摸样,反而是夜半惊醒,冷汗直冒,赶忙穿上衣服,推醒枕边沉睡的妻子。

“吵什么,天还没亮呢!”

妻子挥开他的手,转身回归梦乡。

后又觉得不大对劲,妻子只手往身后一拍,余温尚在,长年占据床另一半位置的男人已不见踪影。

喘息,发疯也似的剧烈喘息。贾固醒时疯魔,正是由于分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受臆想而出的金鹰长啸所慑,心悸惴惴,险些从楼梯摔了下来,胡茬覆盖上嘴唇,遮掩失去血色的苍白。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如果见过深蓝夜幕织成银炼,玉蟾皎亮,晕开的柔光似锦缎染香,飘泊云翳,祥和散漫的予以宇宙沉寂,无论是多么绝望的困境,又是如何进退维谷之人,只要见了此景,必然也会复生希望。

良辰已有,光辉似线,沿着一莽汉魁武熊腰,勾勒出灰银浅光。

夸父,逐日者。古有父,剽悍宁与天逐日,不顾骄阳炙晒,视死如归。区区月朗玉润,又如何能抵挡盛午朝阳?又如何能穿透那莽汉狰狞?

只见来者轮廓模糊,居高临下的俯瞰,森冷臼齿,咬紧牙关之时,颊骨牵扯出恶笑模样。

那贾固惊目圆睁,血丝窜爬在眼白周遭,等在回头却已来不及——

这晚,月色皎洁。

银光乍现,飞溅的是痴人贪婪之热泪,落于地,渗入地板脉络。又有谁能想到,撒谎者的血与心,竟与常人一般。滚烫滚红,大片刺目的红,烧灼在毕生心血,平白糟污货架干物。

迷迭香气味古怪而旋绕于室,梁柱朽木,摇晃着的出口,贾固再见模糊,刹那回光,从此与世诀别。

巴尔果放荡弯刀,任锋刃将热血流尽,用长靴踢过尸体,谨以此确认目标有气无气。

外头一人偕与樊笼,笼已空,屋檐红瓦,伫立一只不愿返笼的鹰鸟。

这金鹰倒也白赚了一回七日自由。

不久,店铺再度开张,老板换上一张陌生异族脸孔,慈目和善,逢人也笑。唯独被客人问询,店铺的前任主人去向如何,适才变换脸色,讳莫如深的言道:“惹上事情,莫敢再留。”

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个商人贪图唾手能得的微末利益,撒上一个不能圆的谎。

葡萄酒香浓醇而红,斟与铜杯,杯饰缀有雕草藤蔓。张华把玩酒盏,不顾对面老人垂涎神色,向仆役道了声谢,轻抿润唇,倒也晓得适可而止,并不贪杯。

“……当初靠岸,正巧派人乘轻帆归返,但要处理善后,算上时间,恐怕要七日以后,方能宴请婚宴宾客。”

张华一把话说完,惹得罗鸠奈尔朗声大笑,无奈年老体衰,笑着又引起咳嗽,反而害屋内几人忧色又起,竭虑老者的健康状况,倒也衬得不明所以的鼬京相当特殊。

恰逢此时,年轻少妇掀廉而来,莲步轻行,白袍倾泻于地,姿仪如回雪流风,手持一把团扇,华容美妙,落座在罗鸠奈尔身侧,挥散侍候仆人,既替丈夫抚背,又替他捻来果盘糕点。

她态度如此自然,温柔和顺,纤纤素手轻拂在老态龙钟的银发老人,与其说他们二人是忘年恋,倒不如说,罗鸠奈尔实在需要个枕边人照顾,那些年来,从伊蒂斯战俘到沙歧奴隶,坎苛人生又着实过于寂寞了。

张华垂眸,不好意思道上一声:“嫂子。”

“这次出远门,来回也有一个半月,”被唤作嫂子的薇拉浅笑,乍见与小叔年龄相差无几,时常也将张华当作晚辈看待,“这么远的路程,你也辛苦了,来,多吃点。”

她说着,命令仆人切了蛋糕,奶酪香甜,分别送往张华与鼬京的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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