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得苦中苦，何来人上人（1/2）

鼬京没有其他选择。

但即使有其他选择摆在他面前，除非是能更好的跟着张华一起生活，否则，从最初开始就对张华抱有异样好感的鼬京，绝对、绝对没有任何必要，要去选择其他的方向。

不需要有任何顾虑，鼬京扑到张华身上。

“——我要和主上在一起！”

张华屏息一瞬。鼬京这反应也在预料之内，但对于这小孩儿没来由、或说无法理解的亲近，张华实则也有无措，他过去可不受这年龄层的儿童青睐。于是，只有沉默以对。

张华只道：“是么。”

他自动默认了鼬京的答覆，实际是同意加入夸父。

张华并不惧怕加入组织会教坏小孩。毕竟，班卡图城邦早已有满大街的秽物用以祈福，而组织的大多数干部，早在罗鸠奈尔购买贵族身分，无论是成为土地主，或分别有手工制造产业开张，上岸洗白以后的工作，可也不比当初做强盗要来得轻松。

如造纸、蒸馏等穿越者必备科技，张华早就派人制作。甚或连指南针也已然寻到磁石，很快将其投入航海作业。这之中，已习惯迁徙生活的荒风氏族获利最大，早在好几年前，便有族人试图依凭张华的建言，绘制商路舆图供后人景仰。

可以说，若非偶然遇见曼彻司，张华凭靠自己的学识，根本也不必落草为寇。

但就如同张华无法轻易改变命运走势。

鼬京也不可能因为心里那点儿慌张就反悔辍学。

艳阳刺目，藤蔓依附凉廊。俾答罗在室外教学，一卷卷释古卷轴舒展在阳光暖和的氛围。

却有一声童音无助：“那主、主上呢？”

自从被俘虏以后，鼬京罕有离开张华身边的时候。如今发现主上似乎不打算陪着他学习，小孩儿怯生生地捉过张华的袖摆，从后头瞥一眼比自己年长的小孩，与面前缩着龟脖子的面慈老者，鼬京心理害怕更甚，即使有主上催促，仍然是连声“师长”都不敢喊。

“记得不，”张华按住鼬京的肩膀，“方才经过的屋宅？”

鼬京不解其意，困惑地问：“唔？”

“这里是咱们住的地方。”

风吹起，无花果树叶响婆娑。

红瓦白房于辽阔坡地，地势偏高，邻近训练营，却未能有幸与罗鸠奈尔成为邻舍，不过是因为，张华与罗鸠奈尔的分工不同。罗鸠奈尔更多是藉以辈分，协调乡野的纠纷摩擦；张华则恣意将管事安排妥当，专注于训练雇佣兵，省得在乱世之下，将性命拱手让予这片广袤大陆上的好战分子。

再说，觊觎材料方子的人也不下少数，表现出足够的威摄力，对大夥儿总也是好的。

鼬京回过头。他下意识地将小拳头堵在嘴前，望见白云徐行蓝天，阳光暖暖降下和煦的光，映照着没有多么仔细观察、就已经离开的大宅，鼬京顷刻间觉得那幢骑士别墅，倏忽变得特殊起来。

“你初来乍到，许多寝具用品未能补足。趁此，先与曼提瓦安读书，晚点儿会有仆役助你学习伊蒂斯语。”

精通于沙岐语种、同时熟悉伊蒂斯语的人，因为最初许多成员都是沙歧奴隶的缘故，这样的人在夸父组织中并不算少见。但要有足够的空闲、且具备有能教懂孩子读书的耐心，只能找女人或身有残疾的同胞帮忙了。

鼬京呆呆地问：“仆役呢？”

张华说道：“瑟莎罗在与他介绍，到时你生活也能安心点。”

鼬京抿抿唇，紧张地又瞅着俾答罗，见到老者连忙扬起个和蔼的笑，也不晓得是不是真这么好的一个人。但是，鼬京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相处，也明白主上脾性，多半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该讲的事讲完，之后就懒得再多管闲事。

果不其然，张华说完话，就打算离开了。

曼提瓦安起身相送，步伐一快，抢走鼬京想与主上最后的拥抱。

曼提瓦安不快地蹙起眉头，问道：“义父，可是要这孩子与我一起读书？”

“嗯，”张华从中察觉对方轻微的反感，歛眸沉思，到底是没说甚么，只道：“你替我好好顾着鼬京。”

曼提瓦安却是看也不看鼬京。

唉！——这义父那儿都好，唯独对身分阶级毫无概念。

“是这……”曼提瓦安踟蹰不过半晌，浑然忘却了过去自己的奴隶地位，建言道：“如果义父想要养些……，最好，也别让这孩子接触太多的知识，省得日后惹出麻烦。”

张华星眸沉冷，锐利将话锋一断：“你多想了。”

曼提瓦安夷然自若。

这位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出口即是叛逆之言：“难道义父是也想再收一个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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