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1)(1/2)
云思仲回到云府别院时已过戌时,无碍一直守在屋门口,蹲在台阶上手撑着脸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温柔地唤他,立马揉着睡眼起身喊了声“公……公子”。
通常云思仲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无碍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晓得他这个习惯,早已准备妥当。果然云思仲满脸疲惫朝浴室走去,无碍不知道公子这大半天是去做什么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小心观察了一番公子的神情,感觉是有些不同寻常,但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无碍,明日一早我要出趟远门,你帮我收拾几样秋衣,平常穿的那两件就好。”
浴室里热气氤氲,水温正好,将整个身子泡入浴桶中,云思仲终于得以大大地放松下来。思来想去,像他这样的“身外无物”之人,除了一些贴身物品,好像也没什么可带的。
无碍软糯的嗓音连环炮似的从房外传来,略带惊恐。
“公子,你要出……出远门?今**到底去……去做什么了?是大……大公子跟你说……什么了吗?为何这么晚才……才回?”
云思仲将右手轻轻覆在额上,热水顺着他指尖流下,沿着如画的眉目,一直淌过凝脂般的脖颈肌肤,最终滑落浴盆中。闭上眼,在薛府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宜修,这次南溪之行你可要与思仲好生相处,把小性子收敛下,随和些。至于以前的事呢,都过去了,打完还是好兄弟!这是我年轻时的经验之谈。来,思仲,多吃点。”说着,薛吟天拿起乌木银箸敲了一下薛宜修手里的,把自己儿子看上的那块红烧肉笑眯眯夹到云思仲碗里。
傍晚时分议完事,正好下人过来提醒开饭了,薛吟天便极力挽留云家兄弟一同用晚膳。正厅里,饭菜还没上齐就花花绿绿摆了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鲜香扑鼻,薛家五父子、云家两兄弟围坐在桌前,谈话间觥筹交错,大有借此机会冰释前嫌之意。
以往在家都是无碍烧几样小菜,有时按吩咐把菜送到内室门口等云思仲自己拿进去,有时则主仆二人面面相对默然吃饭,许久没有感受这种一大家子人一道用餐的气氛,云思仲不禁有些不适应,抬碗接过薛吟天夹过来的那块红烧肉,放在一边,低头不紧不慢吃着米饭。
薛宜修没再夹红烧肉,转而夹了块清炒笋尖放入口中,这顿饭他一直吃得味同嚼蜡,这会儿又听见他爹这般嘱托,只觉分外刺耳,两三下咽掉笋尖,嗤之以鼻道:“父亲说的是。不过,听闻云小公子自幼患有心疾,究竟有没有我不知,但从那日涑灵峰比武看,云小公子体质似乎的确太弱了些,也不会武,别到时人没救着,反而自己还要人救,可就误事了。”
“这……”薛吟天确实没想到这层,一时之下犹疑不定起来,正要往云思仲碗里舀乳鸽汤的手也堪堪僵在半空中。薛府其他三位公子的动作也停下来,犹豫地望着父亲。
云思仲会武的事没几人知晓,薛宜修便也瞒住不提,原本还想提云思仲被人追杀一事,心想到时可别惹上别的麻烦,但终究还是没说,只道:“爹,不如我一人去,大不了带上阿蒙,反倒省事。”
云奇飞见状,一掌拍上云思仲肩头大笑道:“谁说思仲不会武的?薛盟主、各位公子,你们有所不知,家父在家时总爱与思仲探讨武学,我和几位弟弟都不得参与。确实我这位小弟不爱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但他既然得父亲真传,武学造诣想必不低,真人不露相罢了。”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云思仲,问:“思仲,听说你和父亲合编了一套新剑谱?果真有此事,为兄甚是为你自豪啊!”
云思仲眼神中波澜不惊,停箸转而向薛宜修道:“薛公子多虑了,我身体已无大碍,况且我医术尚可,也可与你相互照应,绝不会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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