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昏迷（1/2）
尉亘月被人打扰清梦，裘华也没睡好。
不像上一次是旁观者的视角，这次在梦中，他似乎变成了非人的角色，和一群动物一起上学。
动物之中有羽族、鳞部、蹄类……种类繁多，看起来都是幼崽。
和成群结队玩耍的幼崽们不一样，他总是孤零零待在一旁，没有人搭理他。但是也不像被欺凌了，动物们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
学堂结业的时候，家长们都来接自家的孩子回去，他最早到门口，最晚离开，许多人来人往，没有一个是来接他回去的。
最后一个离开的同学是凤凰，也是少数和他说话不那么拘束的家伙:“我要先回去了，你的家人怎么还不来接你？我听说你有九个哥哥，他们都没空吗？”
裘华摇摇头。
来接凤凰的是个已经可以化作人型的大哥哥，凤凰开心地跟着他回家了。
他们下山的时候，裘华听见凤凰说:“他真可怜，为什么同族都不来接他呢？我的父母没空，您却愿意来接我。”
大哥哥摸摸凤凰的脑袋。
裘华安静听着，没有说话，他等到了天黑，山门吹来的风很冷。他婉拒了老师的留宿建议，一步一步走下山。
山脚的路口四通八达，他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裘华转头看向学堂——建筑已经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四下无人，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然有点想哭。
既然同族不愿接纳他，他就自己去找愿意真心待他的人。
为此，他走向了人间。
裘华学会了化形，在人间四处游历，可他一直寡言少语，所以人们都不与他亲近，只有孩子们会主动和他玩耍——虽然最后总要花点钱给他们买糖吃，但裘华还是很高兴。
他的梦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却让身处现实的尉亘月有些着急。
“喂喂喂，为什么把我们俩绑到这里来？”范安不满。
“无礼，叫尉公子。”谢救更识时务一些。
尉亘月无情地打断他们的对白:“等二位吵完，我的仆人就能醒来吗？”
“尉公子，坐下好好说话也不是这么个坐法吧？”范安和谢救被他背对背困住，坐在地板上。
尉亘月抱歉地说：“若不如此，两位哪有时间回答在下的问题呢。”他等了半个时辰，裘华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实在让人焦躁。
“二位故意留下断裂的武器，应当是有什么话想说而不能说。我实在懒得打哑谜，所以在屋内设了结界，你们现在说的话不会被第四人听见，有话直说吧。”尉亘月指着地上断裂的弯镰与锁链，好巧不巧，正拼凑成一张凤首箜篌的模样。
范安清了清嗓子：“尉先生开什么玩笑，我们是鬼差，经过专业的地府训练，怎么会受到凡人的威胁？”
“你说了。”谢救幽幽地提醒。
“我说了什么，骆孟将扮猪吃老虎把我们俩的力量封住逼我们帮他寻找……”话说一半，范安猛地捂住嘴，“我真的说了，而且我没出事。”
“两位可以继续拖延时间，结界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尉亘月提醒。
范安马上说：“孟将本名骆孟将，姓骆的一家人经常与地府通商，有些非同寻常的本事，他绑架了孟婆，诱我们上钩，想借我们的力量，在中元鬼门开百鬼横行的时候，奴役百鬼，替他找一件宝物。”
“怂包，他一吓你就什么都说了，你不怕他也动了一样的心思！”谢救骂道。
“不说又能怎么样，这个穷鬼最多让我们帮他挖金子，难道会和那个该死的骆孟将一样要找灵兽精魄！”范安冷笑。
“你又说漏嘴了。”谢救也冷笑。
尉亘月问：“灵兽精魄？和裘华昏迷不醒有什么关系，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天地良心，阎王在上，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你打了。”范安说。
“是真话。”谢救难得支持他。
尉亘月又说：“既然是真话，不妨多说点。”
“地府的力量到了人间，便会受到约束，骆孟将知道这件事，在我们身上施加了咒术，一旦做出违背他心意的举动，就会魂飞魄散。他今晚和你说的那些不是假话，他父亲是西林孟家的人，入赘到了东昌骆家，姓骆的和你是半个同行，他怕你起疑心，所以没说实话。”范安干脆破罐子破摔。
谢救接话：“我们靠近桓阳五百里，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兽之气，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骆孟将也觉察到这股力量源自贵府，所以找借口住了进来，想盗走你手上的精魄。”
“所以他今晚编了一番假话，先引起我对你们的戒心，晚上又派你们来杀我，如果能成，就直接抄我的家，如果不能成，他与你们也毫无瓜葛，秋后算账，也算不到他身上。”尉亘月明白了，“好算计。”
范安谄媚笑道：“尉公子，要我说，裘华小弟昏迷，应该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你府内的灵兽精魄。”
“一开始我们只感应到白虎精魄。”谢救说。
“可你的墙上，还有真龙的逆鳞。”范安说，“云从龙，风从虎，自古白虎处西，青龙主东，是龙蟠虎踞的争斗之相。两股力量抗衡，裘华小弟体质虚弱，所以被影响了。”
范安看不出裘华的真身，以为他是体弱，尉亘月知道，他就是那条真龙，应该是前几日得到的白虎灵珠影响了他。
“要如何唤醒他？”尉亘月皱眉。
“好办，”范安眉开眼笑，“你把白虎精魄给我们，我们将它化去，这一场龙争虎斗，自然就结束了。”
尉亘月点头：“顺便还可以为二位增强灵力，脱离骆孟将的束缚，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确实，确实。”范安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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