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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宴其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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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与少谷主巨鹿一役已有半载,贺某靠着些戏法险胜,不想着你居然依旧心心念念着当初胜负穷追不舍至此。”贺璟笑了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无咎,“少谷主可是占足了贺某的便宜,一声声前辈听得可还算高兴?”

“代盟主说笑了,在下哪能与天机谷少谷主顾惜怀匹敌?不过是三流门派里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道士罢了。”顾无咎折扇抵唇笑得放肆而恣意,吐露满腔恶意凛冽,“怕是有缘与他生得三分相似罢了。”

“哦?”

贺璟面上做派惯是光风霁月,做足老好人的宽和仁慈,他用着极正义凛然的模样向顾无咎倾身笑:“可我听说那天机谷少谷主面貌丑陋……”

顾无咎低笑出声:“贫道听见的可与你听见的不一样,只知道那少谷主面若桃花,生得是世间绝顶的好看。”

他说话间眼约偏流三分,浸湿桃花流水在里头,冷泠泠的,像是讨到了甜头,自骨子里带出一股卖乖的风流劲。

于是他这双眼,多情至深反生凉薄,残忍至极反倒盈满宽和仁慈的神性,仅是是远远让人看着便会从春花肖想到秋月,青灯灼燎枯木守一晌长明,看得浑身发冷,只能噤声不语。

贺璟笑盈盈地望着顾无咎,没有再去说什么客套话 话锋一转:“你是为了那把剑?”

“代盟主,纵眼观那正邪黑白,你在这头做你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代盟主,好处皆占。”顾无咎反而避之不谈, “而我亦是在天机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博得的是魁首的位子,我有这双眼睛,谁也不敢伤我谁也不敢动我 ,你我二人在正邪巅峰正好互相制衡,为何不尝试联手呢?”

“难得天机谷少谷主如此盛情邀约……可是你莫不是忘了,在你之上另有他人,你即便是位居高位也不过托了这双眼睛的福分。”贺璟仍然是笑着的,“更何况正邪殊途,你我本不是一路人,只怕是要辜负你这番美意了。”

顾无咎唇角笑意敛去几分,双目斜出一股凛冽杀意来,他在那处似笑非笑望着贺璟,眼神狠戾,隐约是警告的意味:“纵使我没有这双眼睛,我要伤你,也不过是费些功夫的事情罢了,我这人手段一贯阴损些,你若是执意要带走那把剑……终究不会在你手上留着太久的。”

“贺某在此便候着少谷主的高招了。”贺璟笑眯眯地看着他,“少谷主啊少谷主,与虎谋皮助纣为虐,自古以来邪派子弟就没有一个得以轮得好下场的,无一不是被人剥筋骨挫骨扬灰,而我……便只要稍作歇息在这望着。”

“望见你亲自踏入自毁的深渊。”

顾无咎说:“那你便好生看着吧。”

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出满唇齿世情凉薄,一切世间至好的景致都汇聚在他那双眼里,于是他的双目便有了染柳烟浓、落日溶金……捎着一缕金猊中不断的瑞脑随长烟往云山深处去。

终归是红尘中人。

他继续说:“便是贫道杀红了眼成了个罗刹杀星,满身猩血。”

“也有的是人在原地侯着我,唤我一声“顾道长”。”

鲜少有人真真正正见过天机谷少谷主的模样,旁人皆谣传他与当年天下第一沈道长有三分相似。

可只有见过他们的人才会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自骨子之中渗出来的都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贺璟便在那处笑吟吟目视着顾无咎离去,身形隐匿在大漠深处,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耳膜一阵发疼,片刻后耳边传来镇恶候苍老的沉吟声。

“你就这般把他放走了?”

老人的声音像是绷紧的老弦,沉混沙哑,不怒自威,在沙地平起的飓风里发出“赫赫”的气音。

身后分明是没人的,连个生物的踪迹也没有,背后的唐家堡一片死气沉沉,墙面仍然残留着火焰灼燎的黑痕。

贺璟抑制不住扬起唇角,又只能硬生生抑制住笑意,一下一下抚摸着深陷耳垂中玛瑙耳钉,故作冷静的腔调。

“能与当今天下恶名远扬的天机谷少谷主一战,虽说分不出胜负,但与高手交手对武学提升着实是好处极多。”贺璟话语间略微有些惋惜,目光落在远处唐家堡城墙上几只被驯养的鸦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只是……镇恶侯大人,你不好生在你营帐里呆着,用鸦首跑来窥视我行踪做什么。”

“若是你这回事情败露,就别想要朝廷收监所为你收拾烂摊子。”镇恶侯阴冷一笑,“我们已经为武林盟收拾了好几次残局了,那些恶名都是我们收监所担着的,若事不成,便不需要你了,我会亲手把那把剑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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