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晴秀阁是个好地方，虽远不如万宁殿华丽隆盛，却也设计得清雅秀丽。

晴秀阁的宫墙略低矮，夏日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沁过窗格，倒影在宫砖上，斑驳疏密。

待晴秀阁的一切打点妥当，殷落晚又马不停蹄地往万宁殿。

今天是大日子，她要和其他各宫夫人一起，给主君和陈夫人请安。

等殷落晚走近万宁殿正殿，穆夫人已经坐在上位吃上果子了，见到彼此，俩人都先是一愣。

穆夫人这才想起来对面这人是殷氏，上次一别之后，她便没再把殷落晚放在心上。她本来以为陈夫人铆足了劲请来了个沉鱼落雁，结果只不过是个有三分像的故人替代品。她是主君的宠妾，自以为深知主君的心，主君是钟情于绕指柔的百炼钢，殷氏虽明艳，性子未免太冷清了些，这种带刺的红玫瑰，再香也不会太有前途。

殷落晚则是没想到穆夫人到的这么早，也是冤家路窄，分外尴尬：旧恨还没算清，就要姐妹相称了。算了，自家府上，几个姨娘之间还争风吃醋下绊子，更何况这凉州宫殿里呢。

想到这殷落晚在心里叹了口气，朝着穆夫人行了个礼，坐在下座。穆夫人转了转眼睛，有点得意，心想果然是没有我治不住的丫头片子，转念一想上次因为生陈夫人的气，一时冲动摔死了她的狗，显得自己多少有点粗鲁，于是主动说道：“妹妹这身衣服好看，你白净，适合穿这种色。”

殷落晚不怕别的，就怕尴尬，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穆夫人安得什么心，总不好不搭理，脑海中开始搜寻自己在府上的时候，各个姨娘和司马夫人客套时说的套路，便回道：“穆夫人才是光彩照人，闭月羞花。”

殷落晚不敢想象这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殷府上的姨娘，突然一阵恶心得想吐，穆夫人却心情大好，开心地又往嘴里扔了几个葡萄干。

不一会儿又陆续来了几位夫人，殷落晚认不太全，身旁的侍女刚要悄声提点，穆夫人已经颇有主人翁意识地张罗着介绍了起来：“姐妹们，这位妹妹是刚进宫不久的殷美人......”

起初众人还不好意思直勾勾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殷氏，穆夫人一介绍，大家的目光顿时肆无忌惮起来，一边夸赞一边从头到尾地细细审视。

殷落晚不习惯这种□□裸地“观察”，干脆闭上嘴，只点头行礼，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摘下了姨娘的面具，这让她多少舒服了一些。

突然间，还在客套寒暄的内殿安静了下来，殷落晚回身一看，主君和陈夫人一前一后缓缓走来。殷落晚看着前面的那双璧人，忽然觉得这殿下坐着的其余所有人都是如此多余。前面的璧人说了些什么，多余的这些人集体行礼入座，殷落晚也跟着入座。

这令她感到一种浑浑噩噩的不真实感，此时此刻，她和凉州的王以及他的妻妾们共处一室，大家言笑晏晏，气氛融洽的仿佛自家姐妹相会。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才是唯一多余的那个。

“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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