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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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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大会?谁牵头主办的这大会?县官?你说镇上大部分的人都感染了,为何。。。。。你?”林晚雨想问,为何你能安然无恙。小二常年迎来送往,且接触的都是这些病人,大多讳莫如深的欲言又止,他都能猜出七七八八。

“公子是想问,为何我没有感染?公子您看这里。”林晚雨随他的手势望去,干净的柜台后面,整整齐齐的八十一个药柜,刚好够到最顶上的柜子处的木梯,和谐的立在一旁,小二指的那个大家伙,弯弯曲曲的用竹子连接的管道,与周围的深色药柜相得益彰,竹子接口处还腾腾冒着热气,顺着管道方向望去,就是挡在帘子后面了的一口大锅,之所以判断这是一口大锅,是起风了,吹起了布帘子,林晚雨无意中瞥见,于是好奇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们医馆的饮水补给,像我们这种常年接触疑难杂症的人,保不齐会被传染什么疾病,尤其是十年前,那场瘟疫之后,我们基本上每个医馆都做了这样的补给锅炉,日常饮水饮食,都从这口锅出来,加上什么病毒进了这口锅都必死无疑,所谓病从口入,我们就从口杜绝了被传染的可能性。”

“可是,这时疫,似乎能通过空气传播啊。”

小二:。。。。。。

“酒。”奚悲解释道。

晚雨:“酒?”

“嗯,酒。”奚悲解释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来时的路上,有许多酒厂。”,他这么一说,林晚雨不怎么用力吸了吸,果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酒,其味甘甜中带着些苦涩辛辣,性温而有毒,因此能通血脉,以酒行药势,助阳发散,杀百邪恶毒气。”因此,在空气中的飘的这股子酒味,恰好成了一道屏障。

再看这药方。

川升麻一钱半,生甘草一钱半连翘壳六钱,炙僵蚕九钱,粉葛根四钱半,苦桔梗三钱,金银花九钱,干荷叶一钱,薄荷叶两钱,净蝉衣三钱,陈莱菔九钱。

都是些清热解毒、抑制疫情的药材。

奚悲:“这药方上的药材并无问题,针对治痧麻虽布,而头面鼻独无,身热泄泻,咽痛不腐者,有用。只是要逼出体内的余毒,少了一味重要的药。所以他们才反反复复,一直好不了。”

晚雨:“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

奚悲:。。。。。。

小二道:“这位小哥当真精通医理,且等我叫我们医师出来。”说着拱拱手,去请医师了。

不一会儿,帘子后面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小二跟在一个头戴白帽,身穿白衣,身材有些微胖,慈眉善目的人身后,唤了一声:“张医师。”又揖手,“便是这两位公子。”

晚雨和奚悲一同拱手弯腰,张医师开门见山,“小二道药房子少了一味药,不知是哪一味,还请不吝赐教。”

“京赤芍。”

“这方子里,倘若加京赤芍六钱,这毒,可解可清。”

张医师眼前一亮,是,之前只想到在前驱发热时,可用桑菊饮加减,在发疹初期,可用升麻葛根汤加减,形成脓疱时,可用沙参麦冬汤加减。而如此反复的病症,倘若不加京赤芍,确实无法根治。但转眼,又犯了难。

“公子可知,彭泽一带,并无生长京赤芍这一味药的自然条件,要从别的地方买回来,尚不知多少日呢。”

“寻壑涧有。”

林晚雨看向奚悲,奚悲也看向林晚雨,“回去?”

“不必。”

“蒲公英。”慈悲不知道何时从出山就挎着的小篮子里面掏出一株蒲公英,双手合十,置额前,默语片刻,轻吹一口气,蒲公英一下子飞了起来。“等着便可。”

“妙呀!你这是什么宝贝,”林晚雨如获至宝,缠着奚悲给他一个,奚悲冷言:“林公子要了亦无用?”“为何?”,“蒲公英听不懂你的语言。”

林晚雨:。。。。。。

“医师,您可知县官何在?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官哪儿去了?”林晚雨一针见血。

张医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说来,话长。”

彭泽镇,原本就是与彭荷镇是共辖。彭泽镇、彭荷镇、寻壑涧连续一带的山脉,三个地区呈现三角区域,彭荷镇与寻壑涧这一面为东向,彭泽镇为西向。从寻壑涧的小溪流再往东延续,那边更是一片繁华之地,以水为依,交通便利,码头众多,也给彭荷镇带去了繁荣昌盛。而西边的彭泽镇,湖泊沼泽众多,不仅可用于种植农耕的土地甚少,这些沼泽还造成了彭泽镇复杂的道路形态,一路上七弯八拐,山路十八弯,因此路,大都是村民、镇上的人自行修建的一些简陋的小木桥。自那一场瘟疫之后,彭泽被认为是不祥之地,更有“东风而来,菏泽两分,天差地别。”的口号在这一带流传开来。更有甚者,只彭荷不知彭泽。西边的彭泽虽被富足繁荣的彭荷县共辖,却基本是无人问津的不毛之地,只能靠小农经济,自给自足,开酒厂、靠着妙女山,种植苎麻和桃花,基本衣食住行都能自给自足,但却是个连县官都不想瞧上一眼的地方。

“所以,天高皇帝远,即使想管,他也听不到这里的任何风声,守城的卫兵就两个,眼下还病倒了,更是有心无力了,况且尚不知人到底是不是想管,毕竟是个烂摊子。”

“不过,这闹下去,死亡人数多了,报上去,恐怕问题不是他想躲就能躲的吧?”林晚雨忿忿不平。

张医师闻言,先是一惊,讪讪噤声了。

“林公子,目下,还得劳烦你同我一起,去走访一下各家各户的病患,安抚一下情绪,稳定民心。”

说着,张医师打发小二同他们一道去了,将自己凝重的神色,隐匿在暮色之中。

酉时已到,申时发的蒲公英果然带了一众人马,赶到了彭泽镇。

等林晚雨和慈悲绕了一大圈回到镇中心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正在拴马、卸药材的出岫芦弟子们。

“奚悲,情况如何?”奚悲将两个小药瓶抛给熹微,熹微大喜,宝贝似的揣进兜里。林晚雨看到这一幕才明白刚才去探查的时候,奚悲为何坚持要找病的最严重的、身上红斑最严重的、溃烂最严重的的病人了。手掌心捻出火焰,用在火上烤过的精巧小刀,在那个人身上轻轻刮过,那人的痛苦的表情竟然有一些缓解,出岫芦还真不愧是出岫芦。

仲秋跳出来,“哎哎哎,我说到底什么情况,蒲公英都没交代清楚,就让我们把养了三年的京赤芍全带来,先生知道要心痛死了。”

“治病救人,我为何要心痛?”

声音甘醇,清冽,像四月的海棠。

众人皆向声音的源头望去,远处漆黑一片,城门那里聚集了一堆流浪狗,对着这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筚路蓝缕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奇异香气的人一阵狂吠。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先生,您回来了。”

众人才认出此人是他们家的苏先生,一起奔过去,十几个白衣飘飘的人一齐围了过去。

林晚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很难把他和那个寻壑苏崇光联系在一起。

等到苏崇光被一堆人簇拥完了之后,他才终于在人群中,看到那个衣冠楚楚,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的人,林晚雨。

“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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