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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亦是支离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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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问,苏崇光才想起焚香,似乎被他一激动丢水里去了。趟着水,走到刚才的林晚雨坐着的地方,伸手在水底摸了几下,焚香就被苏崇光像小鸡子儿似的拎出来,举在林晚雨面前,在他眼前晃了几晃,道:“刚才掉水里了,现在在我手里。”

林晚雨见焚香被苏崇光捏着一条腿拎在手里边说还边揭开了焚香的盖子,倒出里面的水,向来吹毛求瘢的焚香被苏崇光摆弄,甚至小鸟依人一般,乖乖听话,不禁猜得七七八八的林晚雨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目光锁着苏崇光的眼眸道:“苏澈,你莫非是,向焚香献出了灵神?”

林晚雨的直截了当让苏崇光哑口无言,踌躇无措。

苏崇光心想,林晚雨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打乱他原本的计划;或者嫌他多管闲事,以后都不搭理他了。林晚雨却不是那厮无理取闹之人,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过这闲事儿已经管了,他也成了焚香的新宿主,原本的继承人除了满头包,什么都没有。那他就帮他共同完成他的计划便可,其他无需顾及。

苏崇光避开他的目光,浅浅地开口道:“啊,是啊,不过这献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嘛,不疼也不痒,我还是照样能走能跳能思考。”

林晚雨对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简直瞠目结舌,语气低沉带着怒气道:“苏澈,你简直胡来!谁让你自作主张献灵神了,你不知道焚香的习性,它太贪婪了,它会让你不得安生。”

苏崇光安慰道:“没有这么严重吧,农前辈不也是它的主人吗?也没有像你说的如此这般呀。”

“没那么严重吗?焚香之所以听从我母亲,是因为它臣服于神农一族的骨血,可你苏澈有什么?你只能当一个被它驱使的宿主,而永远不可能成为它的主人,因为这是只认血亲,不认宿主的家伙。”林晚雨愀然不乐。

林晚雨的话一字一句打在他脸上,他第一次感受到林晚雨的行峻言厉,只能哑然。对于这一层,他确实欠考虑了。可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无暇去想倘若他制服不了焚香,会产生什么后果,如今之计,也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眼下从这洞底出去才是要紧事,可那藤条早已不知所踪,他得赶紧让林晚雨冷静下来。思忖间,林晚雨又道:“焚香这家伙,你别看是只炉子,实际跟一个人没有区别,甚至比人能难伺候。今日想吃这种草药,他日想吃些别的,你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满足它的胃口。为了找那些符合它胃口的药材,你甚至不得不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它一个不高兴,你可能就会遭到反噬。”

林晚雨的话刚落音,苏崇光就接着话茬道:“林昀,我不是还有你吗?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林晚雨瞧着这人心比天大,什么都不要紧的样子,真是头大无比。若被反噬,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或疯或成魔,或死或成残,从古至今,没有人这么做过,林晚雨不敢想象倘若真有这一天该当如何。

可正如苏崇光所说,若真有那一天,林晚雨也会护其周全,毕竟他身体里面,也有神农一族的血。

不过苏崇光到底是没让他知道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至于反噬的后果,那本书里面多多少少略有提及,可当时那种情况下,若不献灵神,林晚雨恐怕会失血而死。

看样子林晚雨是不知道那本书的来历,却还是问道:“林昀,你知道给我的那《神农本草经》是何来历吗?”

林晚雨被他问的一脸惊诧,这似曾相识的对话,林晚雨回道:“师兄,你上次问过这个了,这不就是普通医书吗,到底有何异常?我给你的难道跟你看的那本不一样吗?”

发问的苏崇光被林晚雨的三连问问住了,道:“不是有什么不一样,而是完全不一样,你给我的其实是你母亲一族的族书,林昀,你确定要将那本书送给我吗?”

听到“族书”两个字的林晚雨仍面不改色,道:“苏师兄,不是你说的,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况且如今焚香都认你了,那本书我要着有何用?”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苏崇光也不知道,林晚雨怎么就学了这么多他的歪道理,甚至会在不经意间原封不动还给他,让他有一种自食其果的感觉,果然是报应不爽。

林晚雨又道:“不过苏师兄,你有么有想过你这么做了之后,该怎么和先生交代?等报信的人将消息传给郭之远,除非让他拿到焚香,否则他会一直追逐你到天涯海角。”

“林昀,被追逐的,可能是你。”苏崇光提醒他话里的漏洞。

“我但愿如此。”林晚雨沉色道。

苏崇光将焚香的一脚栓在自己的腰间挂着,走到林晚雨跟前,拍拍他的肩,道:“即使被追逐,那又如何,大丈夫行侠仗义,不拘小节。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先生那边如何交代,而是我远在彭泽的母亲,她,不愿意我参与这些是是非非。”

林晚雨沉吟片刻,道:“你若信我,你母亲那边,我替你周全。”

苏崇光直言正色道:“我自然信你。”

两个人说话间,潭底的水越来越深,原本只到脚踝处,一会儿工夫,没过了膝盖。林晚雨道:“不过师兄,眼下比较棘手的是这个问题,”,他指着积水,眼角挂着笑意,为难地看向苏崇光,“水越来越深,那根绳子应该是被人拿走了,我们该怎么出去?”

苏崇光走到石床边,摸着石身。心道,莫名消失的桃花,应该是个什么机关,这石床是因为桃花才出现的。林晚雨也趟着水,跟在苏崇光身后。

“林昀,你注意看这水。”林晚雨下蹲一步,站定脚步,根据石床边缘的水的波纹推测,这水似乎正沿着边缘往下流,说明这石床下面有空间。

“苏师兄,看来你说的那个机关,确实不假。”苏崇光想说,本来就不假,难道他以为是他信口胡诌的吗?不过还是没有开口去计较这无关紧要的问题。

林晚雨沿着石床转圈,苏崇光则在石壁上勘察,墙上,地上,三尺又二高的石床边缘,都细细检查过,看不出异常。

眼下只有农吹衣躺着的地方,以及枕着的石枕没有查过了。苏崇光对农吹衣心存敬畏,看向石枕,征询林晚雨的意见道:“林昀,我能否看看这里?”林晚雨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摆摆手,道:“我来吧!”

苏崇光站在他身后,目光锁着他的动作。他的手轻轻擦过农吹衣的侧脸,只是一瞬,那寒气就叫人折胶堕指。他缩回手,放到嘴边哈着气,又继续摸索,这石枕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孔。被农吹衣散落的发丝挡住,林晚雨恭恭敬敬,给农吹衣整理完头发,那个小孔显露了出来。

“师兄,这里有一个小孔。”林晚雨说着,伸手一戳。

“咔嚓”一声,水也找到了突破口,“哗啦啦”往门里涌。

像是被他俩踩在地上的门,突然被打开一样,脚下一轻,两个人就开始往下掉。林晚雨掉下去的瞬间,伸手一把扯住了苏崇光。人在危险时刻,由于紧张,下意识的会抓紧身边的物体,林晚雨此举便是。当他俩从门里往下掉的时候,他死死抱住了苏崇光的手臂。被抓的人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意识到,抱得紧了,确实有些疼,但终究还是任由那人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了。

“砰”一声,,林晚雨紧闭着眼睛,“啊啊啊啊”地乱叫,脚下还一阵扑腾,两条胳膊往死里拽着苏崇光。两人从高处头朝下腿朝上的姿势下落,被狠狠砸进了一个水潭中,林晚雨原本止住血的后脑勺被砸的瞬间,又开始“簌簌”往外冒血。

苏崇光看着从天而下的水瀑,判断他们是掉进了瀑布的深潭里面,林晚雨是只旱鸭子,这会儿把苏崇光的上半身当成浮木抱着,脚下不受力,他不得已蜷着脚一阵乱踩,好几脚,几乎是踩在苏崇光小腿上。

冬天的本就寒冷,何况是泡在水里,被踹了好几下苏崇光又冷又痛,忍无可忍道:“林昀,我们已经出来了,你能不能别乱扑了。”

林晚雨听他这么说,才放心的睁开眼。放下心来的旱鸭子林晚雨身体被冻的有些僵,开始往下沉,苏崇光一只手被他抱着动弹不得,他费劲地将他与林晚雨间腾出些空间。

林晚雨以为他要撒手,死也不放开,苏崇光被冻地嘴唇发抖,连着说出来的话也在抖:“林昀,你放开一些,无事。”感受到林晚雨放松的两只手臂,他反过来把住林晚雨的肩,另外一只手划着水,几乎拖着林晚雨游到了岸边。

两个人哆哆嗦嗦爬在岸边,苏崇光摆脱掉林晚雨,低头看一眼还在腰间的焚香,才放了心闭着眼,面朝天空,倒了地上。林晚雨靠着苏崇光坐起来,撒娇似地对那人道:“好痛呀,苏师兄。”

“林昀,这次我没抱着你。”苏崇光眼都没抬一下,没好气道。

“师兄,这次,是真的头痛。”林晚雨的声音轻飘飘的,躺在地上的苏崇光偏过头去看他的瞬间,那人的头朝着他的胸前倒去,他撑着身子,扶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后脑勺以及脖颈往下,全被血浸透了,虽是青色衣衫,颜色却比往常更深了。

“林昀!醒醒。”苏崇光掐着他的手腕,脉搏均匀,跳动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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