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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开红焰救飞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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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念叨的林晚雨,坐在齐歌居里打了个“仰天长啸”的喷嚏。

舌灿莲花如林晚雨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人不仅相信了他编造的家父生病需要人照料,正巧见到苏崇光一见如故,因此请了私塾先生在家一面修学一面照料其父的病体,还搪塞住了众人得知寻人榜的事情要抓他去领赏的念头。

不过令他担忧的李乐夫出奇地没有因为苏崇光不见踪影而大发雷霆,甚至还将他叫到一旁询问苏崇光的是否安全。

这两方的难关算是过了,可是其父林济卿那边,就不那么好交代了。

偌大的蜀南郡,说起来,经商有道的就那么几个人,而林济卿就是其中比较出名的那一个。早些年继承了家族生意,行当正经,做得风生水起,而他似乎又似乎一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不过在当地人看来,这种德行上的优越却没得到上天的眷顾,其妻英年早逝,留下一个黄口小儿,这林济卿也没再另娶他人。而他的那个宝贝儿子,就像这蜀南郡的孩子堆里面的混世魔王,没人敢欺负,那都是小时候了,近几年大了些倒没见着在街上疯跑惹事了,可能当真是潜心修学,这不大有作为地让当朝天子发布寻人榜寻来了,恐怕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父亲在野经商,儿子在朝为官,一群好事之人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出官护民拥的好戏,顿时羡慕不已。

这不当日林济卿派去巡查完铺面,经过县衙门口,就被眼尖的人叫住,指着那寻人榜,酸不溜秋地道:“哎呀哎呀,林老板,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家儿子出息了,这威名都传到昌都啦!”

林济卿看向那画像,与林晚雨有几分像相似,却不尽相同,白纸黑字分明写着林晚雨的名字,心里腹诽,脸上仍然面不改色地应承道:“小儿不才,怕不是又弄出什么荒唐了,让各位相亲见笑了,眼下小儿在外求学,还望各位相亲海涵,林某告辞。”

说罢,拂一拂衣袖,强忍一股怒气和忧虑,回到了宅子里。

管事见他迈着步子进屋,连忙将泡好的茶水放到桌边,道:“大当家,请喝口热茶。”

林济卿哪有喝茶的心思,扶着椅把手靠着茶桌坐下,扶起茶盏,仿佛烫手般忙不迭放下,额头因焦虑而冒了细密的一层汗,青筋凸起,愈加明显。

管事道:“小公子回来了,在书房等您。”

在林济卿回来之前,林晚雨先行一步赶回了林宅,交代管事无论如何,让大当家的先喝口水冷静一下再去找他,自己溜进了书房,跪在农吹衣的灵位前。

其实他没跪多少时辰,跟林济卿几乎前后脚的功夫。但是当林济卿推开书房门见林晚雨背对着他跪着,从背影看就显得楚楚可怜,别肖说见着林晚雨的脸蛋上还梨花带雨,那恐怕是任何苛责的话都说不出了。

这边林晚雨将忘我地跪着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有回头,使劲瞪着一眨不眨的眼睛,在林济卿走上前拍拍他肩的一瞬间,两行眼泪“啪嗒”从眼里滚出来,打在地上,瞬间在地上绽开两朵泪花。

苦情计,是一个打小没娘疼没娘爱的少年最好的自卫手段。

独居老男人见着自幼丧母的宝贝儿子甚至哭红了双眼,当真是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只得将他扶起身,挨着自己坐下,等小可怜儿抽抽搭搭哭好了,再把事情的原委“挑三拣四”地叙述了一遍,至于他的老父亲理解到什么程度,就看造化了。

林济卿甚至还替他想法子,林晚雨安慰道:“父亲,我自有打算。您放心吧。”

接下来隔三差五便有来林家宅子打探他们家少爷的下落,都被管事以“在外游学”打发走了。

而悯星山的人,偶尔也会疑问林晚雨到底有什么通天的能耐让昌都惦记,但是自己的考试迫在眉睫,火烧眉毛的他们也没更多的精神和功夫去计较林晚雨的破烂事儿了。

重回悯星居的林晚雨,简直是投胎换骨一改往日做派,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潜心苦读。他这种行为还刺激了周围其他人,悯星山上读书风气前所未有的好,李乐夫对这蔚然成风甚为满意。

很快便迎来了春闱之日。

由于昌都临时改令,这年本该在蜀南郡县城进行的春闱,就改到了管辖范围更大的巴蜀州,一行人需要坐船顺流而下,去州府的考场进行考试。

春天的悯星山,被大雨眷顾,出发前一天,暴雨来袭。

李乐夫只得留下来照看李老先生,经雪天失踪那次,李乐夫不大敢留老父亲一人在这山上,正是蜀南多雨之际,这雨,怕是要下些时日了。

正为难这群孩子的去程问题,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心里不免隐隐担忧。

林晚雨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可靠地表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他拍着胸脯表示会照料好一行人,还拉上了周正威当垫背,李乐夫虽心存忧虑却又没有更好的辙,只是拉着二人的手交代:“万事千万小心。”

二人领了命,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一行人就下了山。

下山之路原来更加艰难,林晚雨想起那次下山请木匠师傅,上山的时候倒显得比如今简单许多。

周正威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稳准很,跟屁虫王昱平这回是紧随其后,

走在布满青苔最湿滑的一段,吊儿郎当的王昱平脚底一滑,油纸伞先从手里脱离了出去。

林晚雨走在最后面,远远地眼瞅这人朝前面的周正威滑了过去,顺便将周正威一并从脚底抄起,好在周正威顺手抓住了一根木藤,往旁边错开了一步。而王昱平不幸地在矮坡上滚了一圈,膝盖磕在一块硕大的坚石上,然后摔进了积了水的泥潭里面,书袋子里面的书散落了出来,迅速被泥水打湿。

王昱平倒是有心去捡,奈何自己腿失去知觉已经无法站立起来,干脆趴着不动了。

周正威举着伞爬过去先扶他坐起来,王昱平这才猛地吸了口气,腿上的刺痛后知后觉地传进了大脑,他像“如梦初醒”般抱着膝盖,气沉丹田哭喊着:“嗷嗷,快看看我腿是不是断了,痛死我了,我的腿好像断了,你快看看,周师兄。”

王昱平因为疼痛,叫得愈发惨烈,离得近的周正威最先遭殃,被震得耳朵都麻了,一把擒住他,道:“别乱动。”

为了防止他再继续荼毒他的耳朵,他机智地捂住了王昱平的嘴。

被人按住,又奈何腿伤情况不明,王昱平动弹不得,瞪大眼睛,冲其他人发出求救的眼神。

没有医师在,倘若真的受伤,那真的是难办了。

林晚雨上前一步,在他身侧蹲下,将手里的伞递给他。

他一时愣神,林晚雨也不恼,捡起他耷拉在一旁的手,将伞塞了过去,将二人罩在一把伞下。

而后学着苏崇光之前拿捏他的小腿的姿势,隔着满是泥泞的衣物,准确找到了王昱平小腿和膝盖骨的位置,试探地问道:“你哪儿疼?试试,能动吗?”

周正威适时松开了捂在王昱平嘴上的手,落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按着他的肩。

“哪儿都疼。”得以释放的那人立刻哭唧唧道。

林晚雨扶额,丢给他一个眼神,王昱平才收敛了小题大做的势头,在周正威有一下没一下的力道中平复了一下受到冲击的情绪,勉强地动了动腿。

“唔,还能动,那说明没骨折,掀开裤子我看看。”林晚雨作为一个谦谦君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要去主动掀人衣服的道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人如此这般。

谁知他话音刚落,王昱平像含羞的少女,两只手一齐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幅被侵犯的样子,那伞随着他的动作绕了一个弧度,伞沿从林晚雨的额前擦过去。

避闪不及的林晚雨额头就被露出来的伞骨擦破了皮,倒也没在意,只是冷眼无语地对小媳妇儿模样的王昱平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把裤管掀起来,又没叫你脱裤子。”

王昱平还是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其他人也都围上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心。

“怎么样,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是不是骨折了,还能不能走啊,别耽误考试啊。”

林晚雨被吵得有些头疼,瞬间同情起了苏崇光以前的处境。

“都先别吵!”林晚雨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围过来的一帮人,又对王昱平道:“我不习惯做掀人衣物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你自己来!要是自己不忍心看,就闭上眼。”

王昱平听到他这语气简直跟苏崇光一模一样,于是鬼使神差地听话掀起了自己的裤腿,只见那孱弱瘦白小腿上绽开了巴掌大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动一动”,林晚雨捏着他的小腿道,王昱平应声,动了动腿,“筋骨无碍,皮外伤”,这么一说,王昱平感觉放佛刚才喊着腿断了的人不是自己,伸着腿嘚瑟,向众人展示他的腿没断。

张晓晨道:“这可怎么办,虽然腿没断,但是血流不止呢。”

王昱平很配合的露出可怜的样子,林晚雨扫视周围,往下走的溪水边,那几堆刚冒头的艾草叶,对张晓晨道:“晓晨兄,你去把那个艾草叶采几株来。”

张晓晨点头应了声“嗯”,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抓着小藤条,利索地从溪水采回来几株艾草叶,林晚雨接过来,塞回到王昱平手里,王昱平茫然地看着他,“自己揉”他道,又说了一句“揉碎一点”被迫自食其力的王昱平不情愿地将那团草团在手心揉巴起来,嘴里碎碎念道:“为什么?凭什么,我是个伤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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