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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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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苏崇光,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他能感觉到林晚雨的动作。

隔两个时辰给他擦擦脸,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不小心惊醒了他。

他用温软的棉头沾着水轻轻擦拭他干涩的嘴唇,使得其一直保持湿润。

他甚至时不时给他翻翻身,不知道他在哪里学来的手艺,将他一只手臂、一条腿斜过身体,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拉,将他整个人翻了半圈。

接着便握住他的一只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眠不休,日夜守着他。

星辰更迭,虫鸣鸟叫,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可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却是真真切切感知得到。

小夏端来了饭菜,原样端进来再原样端出去;他总跟林晚雨说话,但是他听不见小夏说什么,只是林晚雨却是一步也不肯离开,默默守着他。

第三天的时候,好像有人来了,他不知道是谁,他们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

后来他感觉他被人抱起来了,有温暖的鼻息吐纳在他脸上,唇上有人靠过来,一股热流钻入他口中,那人贴在他唇上,往他嘴里吹气,让他不得不将那股热流咽了下去,那人仿佛得逞一般,并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变本加厉,反复将那热流送入他口中。

紧接着,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身体里每一处毛细血管,全身又苏又麻,有一团黑气攻进在胸腔里,一股松香这时从鼻尖往下钻入,缠住那一团黑气,黑气放弃了心脏的位置,开始往上涌,随之而来,恶心黏腻之感袭来,他猛咳一声,他迅速双手往后支起自己,一下子吐出一团黑血。

他一睁眼,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腿上还趴着个小儿在哭天抢地。

林晚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反正苏崇光抬眼,便看到林晚雨冷冷的眸子望着他,可语气还是很温和,他道:“师兄,你醒了。”

苏崇光回过神来,等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抱着我的这女的是谁?这趴在我腿上嗷嗷大哭的小胖子又是谁?

他眸光流转,却仍望着林晚雨,余光瞥见那小儿手腕上的一串铃铛,甚是眼熟,他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哦,对,那不是.......楼兰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串银铃铛吗?

这小儿,是小团子?他们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实在有太多疑问了。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楼兰?”

楼兰一听他叫她的名字,反而哭地更凶了,小团子见势,也跟着汹涌澎湃哭起来。

林晚雨:“........”楼兰,叫得这么亲热!果然是老相识,我倒要看看,能弄出个什么把戏。

他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这两人久别重逢的戏码。

苏崇光刚醒,本虚弱,楼兰扑在他身上,将整个重量压在他前胸,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些。

这一动,胳膊肘酸软无力,往下一歪,苏崇光重新倒回了枕头上,楼兰也顺势倒了下去,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脸贴在苏崇光只着了一件单衣,裸/露在外的光洁皮肤之上,两只手分别落在苏崇光肩头,小鸟依人似的斜躺在了苏崇光身上。

林晚雨:“.........”这是弄啥呢?真是没眼看。林晚雨一甩袖子,面如土灰地快步走了出去。

到门口,对小夏道:“你去,将屋里清理干净,再把内史大人送来的檀香点着,送进去。”

小夏应承道:“好的,主子。”眼看主子向前院大步流星而去,心里腹诽,看上去主子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端着装满水上面还飘着一块抹布木盆进了屋,

刚一进去,立马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捂住了眼睛,呀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怪不得主子气呼呼地走了。

这.......小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放下木盆打算回避一会儿再进去,结果刚想出去就被苏崇光有气无力地叫住了。

“回来。”

小夏低眉顺眼,笑嘻嘻地对他道:“公子有何吩咐。”

苏崇光咬着牙,用尽了力气,才将黏在他身上的楼兰推起来,道:“楼兰,团子,你们先别哭了,我还没死。”

他这句话果然有效,楼兰立马坐起来,抹了一把脸,还将匍匐在苏崇光腿上的团子拦腰抱了下来,小团子双手双脚在空中挣扎,那模样同三年前,几无区别。

“小夏,你家主子呢?”苏崇光的目光落到小夏身上。

小夏讪讪地答道:“公子,主子,主子出去了。等小的把这里擦完,就把主子给公子寻来。”

小夏真的太难了,又要伺候主子,还要伺候主子的师兄,两个人闹别捏,他还要在中间劝哄,主子不让他当大总管给他加工钱,都对不起他这劳碌命。

苏崇光点点头,有转眼去看在旁边拎着团子痴痴望着他的楼兰,道:“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楼兰道:“你走之后,团子一直吵着要找你,但是他身体不好,我按照你的吩咐,在他吃完那些药丸之后,按照药方给他配了药。听祖母说,是在蜀南遇到你的,团子就吵着要去蜀南找你,不然就不吃药,我这才带他出来。我们在去蜀南的路上听说你在寻壑涧,我们转辗到寻壑涧,结果寻壑涧实在太难找了,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奚悲先生,他告诉我你在昌都,我们就找到了这里。这两年,我看了很多医书,但我学得不好,所以......”

与其说是团子要找苏崇光,倒不如说,是楼兰一直对苏崇光念念不忘。

做他喜欢做的事情,看他看的书,去有他的地方,陪他做想做的事,成为能配得上他的人。

苏崇光低下眼眸,看向被楼兰拦腰横抱着的团子,笑道:“小团子,好久不见。”

团子被楼兰勒得有点喘不上气,苏崇光道:“楼兰,你先放他下来吧。”

楼兰听话得将团子放了下来,然后她手脚不知该怎么放了。

小夏拿进来的檀香袅袅烟丝在茶几上盘旋而上,整间屋子里弥散开一股沁人心脾木香。

屋外,一丝风也没有。

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小夏“呼哧呼哧”擦地板的声音。

“楼兰姐姐,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漂亮哥哥说吗?你怎么脸这么红,你是不是生病了?”小团子说着跳起来伸手去够楼兰的脸,一蹦一跳的却怎么也够不到,他有点气馁地噙着泪扁着嘴。

“团子,姐姐没事。”楼兰摸摸他吹弹可破的肉脸,安抚道。团子乖乖地靠着楼兰的腿站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漂亮哥哥跟之前不一样了。

楼兰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眼神在苏崇光头上、脸上,手上来回瞟,想来想去,就问出了一句:“你,怎么会中毒?”

苏崇光没有当即回答她,而是对专心致志擦地板的小夏道:“小夏,去把你们主子找来。”

小夏得令,正好也收拾完了。他其实早就收拾完了,只是想替他主子再多探听一些情况,谁知道还什么都没听到,就被人赶出去了。

林晚雨在处岫居前院斑芝树下的藤椅上躺着,望着满树摇曳的红绸,心里一团乱麻。

阴谋与情感交织在一起,当真剪不断理还乱,没弄清楚阴谋,反而却陷入了这种怪圈里。

有人来了,林晚雨暂时不想说话,更不想去他的苏师兄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索性赶紧闭着眼装睡。

小夏在苏府四处找不到,便跑回出岫居一看,果然在这儿。他气喘吁吁却恭敬道:“主子,公子有事找你。”

林晚雨不理不睬。

小夏轻生试探:“主子?主子?”

没有反应。

难道是睡着了吗?主子你师兄在屋里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居然还能睡得着?

小夏凑近,在他耳边大声喊了一句:“主子。”

林晚雨本是假寐,以为小夏喊两声就过去了,谁知道小夏近距离对他进行耳膜刺激,震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悦地捂住发疼的耳朵,道:“滚一边儿去,别打扰我睡觉。”

小夏这种跟林晚雨朝夕相处三年的人,对林晚雨的爱好憎恶心里明镜儿似的。

三年里,主子对待女子的态度有目共睹,那简直是六亲不认,他记得之前内史大人常带他家主子去“此曲只应天上有”,但主子从来只是听曲儿,对弹琴的“月儿“、“星儿”完全分不清楚,他甚至指着一个年纪轻轻的艺/妓管人家叫老/鸨,之后他几乎要被歌舞访封杀。

可见他家主子对女人着实没什么兴趣,唯一有兴趣的那个人,就是他家师兄。

与对待女子相比,他对待他那位师兄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小夏正经八百的思想来看的话,这位公子必然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要是不正经八百地去想,这公子要么就是......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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