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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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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证明严丘明的死与天牢里的御剑无关,而御剑为什么会在林晚雨手里这个问题,就会非常微妙。

与此同时,到底是谁杀了严丘明呢?细究起来,第一个提出严丘明的死与御剑有关的人非常可疑。

中书省底下的人跟着马致和有些年头了,马致和虽然不拘小节,但也绝非放纵下属胡作非为的人,虽不可能上下同气连枝一条心,但林少阳带来的这几个人,恰好都是明理人。

眼下横生变数,林少阳几次想走,都被中书省的几位官员拦住了,他们像是串通一气似的,说的话都让林少阳心气不顺。

“林大人,您先别急着走啊,这御剑的事还没呢?”

“林大人,在朝堂是你主张严丘明被御剑弑杀,如今确实有失偏颇,您就这么走了,这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是啊,林大人,您把我们招来,不就是想做个见证人,现在既然存疑,那我们就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也省得日后有人再阴阳怪气地酸我们内史大人和苏大人忘年之交的关系。”

马致和心道,还算会说话,但怎么这时候还不忘说他年纪大,回去得罚!

林晚雨看苏崇光鬓角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心又跟着揪起来。

苏崇光几次想要咳嗽,感觉血腥味从喉间蹿到了鼻腔,他稍微一咳嗽,就会吐出血来。

“师兄——”林晚雨低低叫了一声,他看到苏崇光喉结处滑动了一下,接着那人轻轻应了声:“嗯,怎么?”

林晚雨没说话,只是抬手扶住了他。

内堂主位上坐着郭温离,刑部尚书与林少阳在一侧,另一侧是马致和、周正威他们,林少阳带来的人此时默默都站在了马致和身后。

林晚雨和苏崇光站在内堂中央,但主位上的人是郭温离,自然没有对待死囚犯那样逼供的按头下跪。相反,他二人站在堂中央的时,掌握着会审的完全主动权。

周正威许是受了王昱平的影响,也看不惯林少阳这种明里暗里欺人太甚的行为,他道:“既然严丘明的死与御剑无关,可这把剑却出现在苏大人手中,不是太奇怪了吗?这显然是有人事先就知道了这把剑一定会出现在苏大人手里!”

马致和也亲口问问林晚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昨晚分明就在内史府,这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崇光歪着头伏在林晚雨耳后说了句什么,林晚雨听完之后,就不再避重就轻,充满挑衅地开口:“周大人这个问题,这还得问问林少阳大人,主张严丘明是御剑所杀,三更半夜派人爬墙角把剑扔进了我别院的后院,究竟是什么目的?”

林少阳矢口否认:“我何曾派人去过你的别院?”

林少阳是绝不可能承认此事与他有关,而林晚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刚才苏崇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林少阳被感染了,应该有些时候了。”

林晚雨决定快刀斩乱麻,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贺图司趁没人注意到他,走到了门口,问立在门口的竹清:“如何,那人交代了吗?”

竹清左右看了下,才小声说道:“嗯,交代了,就是他杀了严丘明,用这把剑。”他指了指贺图司别在腰间的剑。

老白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惊悚,竹清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条黑狗,当着黑衣人的拉了一坨狗屎,竹清把那本就发酸恶臭的布团取出来,在狗屎上一顿摩擦之后,笑脸盈盈地举到黑衣人面前:“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还是不说的话,我就只好委屈一下,把这个塞进你的嘴里了!”

黑衣人拼命挣扎,恨不得当场自尽,他问到了酸臭当中浓重的粪便臭味,恶心的狂吐起来,那条大黑狗瞪着两只大眼睛,歪着头看着他,他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地说:“我说,我说,你快拿开——呕!”又是一阵呕吐,黑衣人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三个字:“林少阳!”就脱水晕了过去。

得到答案的竹清,心满意足,于是大发善心,给人灌了点儿糖水下去,那人才醒过来。

和竹清搭档多年,第一次发现这人损招儿忒多,他决定以后还是少惹竹清,也不要随便吃竹清给的东西,心理阴影简直挥之不去。

贺图司悄然回到马致和身后,低声耳语几句,马致和的当即露出了笑脸,他道:“林大人,杀死严丘明的凶手找到了,凶器就在这里,人就在外面候着,你要不要见见?”

马致和说完,拎起那把剑丢在了林少阳的面前。

什么?被抓住了?还是真是个蠢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林少阳默不作声,快速思考对策,就见门口那已经被竹清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黑衣人被提溜了进来,往地上一扔,没了支撑便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那人一见林少阳,便艰难地匍匐过去,抓着林少阳的衣角道:“大人,救我。”

说完,便再次约了过去,没有给林少阳抵赖的机会。

这一句话,足以证明了林少阳与他的关系,不需要多余的解释,林少阳从早上在朝堂上的种种行为来看,就是为了栽赃嫁祸。

林少阳狠狠甩了两下被黑衣人死死攥住的衣角,

却根本甩不开,他只好愤怒地一脚踢开了黑衣人:“五皇子,此人一派胡言,下官根本不认识他,他只是为了栽赃嫁祸,拉我下水。”

郭温离冷笑一声:“呵,林大人,你自己也看到了,在场这么多人,他谁都没抓,却偏偏抓了你,林大人,做了什么,还是认了吧!不要再诡辩了。”

“照这么说,严丘明作恶多端,竟然谋害奉命赈灾的大臣,死有余辜,我何罪之有?”林少阳诘问!

郭温离再次被气笑:“林大人,你忘性真大,自己说过的话这就忘了,我朝禁止动用私刑,何况,还是朝廷命官!你杀了严丘明,依律当斩!”

林少阳被堵得结结实实,是啊,他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自己说过的话啊,这样颠三倒四,引人怀疑,真是不像他的作风。

他抿着唇,脸色越来越青。

郭温离看向林晚雨和苏崇光,问:“还有,小苏大人和张医师,并未定罪,尚未提审之前,身上却莫名多了这么多道伤,你不给个交代吗林大人?还是说,你们就是这么尊崇我朝律例,这么无视皇上、无视我的?”

话问到林少阳脸上,他不想说话,但还是被迫道:“他们身上的伤,与我无关。严丘明是我让人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刑部尚书没想到林少阳会说与他无关,分明是他吩咐让给一点教训。

郭温离又问:“与你无关?那你告诉我与谁有关?”

“是他自作主张!”林少阳指着刑部尚书道。

刑部尚书一愣,随后反击:“林大人,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推到我头上?”

郭温离发现,林少阳因林晚雨一句话方寸大乱,林少阳筑起的那道墙,他突破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林晚雨加深了搀着苏崇光的力道,质问林少阳:“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想请林大人回忆回忆,当年洛阳知府苏易年上至父母双亲,同辈弟兄,是怎么死的。”

林少阳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却被林晚雨噎了回去:“苏易年大人撞破了你勾结官员,沆瀣一气,意图谋反的阴谋。你就假意引荐,实则以功高震主为手段,引得皇上忌惮他,将他贬至彭泽。而你,则派叶丁山前往了你的老家胧西北秋山,将带有病毒的衣物,运送到了彭泽,导致满城瘟疫,百姓死伤无数。你怕苏易年之弟知道会伺机报复,于是冒充苏易年家母,书信远在蜀南的苏易安,让他赶回彭泽,最后全家人一起在这场瘟疫中送了命。不仅如此,你在得知苏易安之子苏崇光还活着,且人就在寻壑涧时,你一计多用,再次制造了一场瘟疫,企图用除后患。可你似乎高估了你北秋山的那些病毒,我们不仅治好了瘟疫,我们还发现了你的老窝,不过林大人,哦不,是九黎之王,你那个宫殿,可不太能见人啊?”

他们果然去过北秋山九黎之殿,竟然活着出来!好大的本事,林少阳冷着脸道:“一派胡言,本官不知什么北秋山,更不知什么瘟疫,你不要信口雌黄,混淆视听。”

他这种死到临头还死不承认的厚脸皮,林晚雨实在佩服!

苏崇光没有说话的力气,而林晚雨的话又让他心惊胆战,怕没扳倒林少阳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假冒身份的事情,于是咳嗽一声提醒他。

林晚雨听见他咳嗽,忙搂住了他的腰,问:“没事吧。”

苏崇光冲他摇了摇头,腰上动了动,示意他松手。

林晚雨没有移开手,而是将他搂紧了些,继续道:“哦,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肯定不会承认你想谋害皇上。但你别忘了,凡事必有痕迹。只要你做过的事,就一定会有人知道,迟早的问题。当年,你找来了胧西的巫医,以救人的名义,将蛊毒种入了皇上体内,而你为了以防不测,不知道那天皇上就突然不幸驾崩,所以,你就在北秋山内,养了这种蛊虫。”

他们竟然找到了蛊虫,那不是养在了木菊花下面的吗?接近木菊花者,必死无疑,怎么会——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林晚雨没有给林少阳开口辩驳的机会:“你的计划本来很完美,你控制了皇上,将皇上的权力为己所用,因此,你可以在九州十八郡肆意妄为,只要你没有明着对皇上说你想要他的江山,我想,对掌握着自己性命的人,你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你,你做任何事他都不会怪罪你,这就是你的砝码。你在朝廷之上,有那么多人为你所用,任你摆布,可你偏偏不满足,你妄想主宰九州十八郡。不过林大人,力不从心的感觉不太好受吧?”

林少阳闭上了眼睛,是,力不从心,他已经没有了威胁,眼前这个年轻人,正在一块一块瓦解掉他筑起来的城墙,最后夷为平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苏崇光缓了缓,攒了些力气,他接着林晚雨的话道:“林大人,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着急找焚香,那么着急出手。直到你推了一把王昱平大人,在他肩头留下了半掌血纹,林大人,你——也被感染了!所以你计划了这么久,却再也等不急慢慢来了。”

王昱平闻言,扭着头想看看自己的肩上是不是真的有血痕。

奈何血纹落在他肩胛骨处,他怎么扭头根本看不到。

周正威拉了他一把,侧身探去,王昱平肩头确实有一道浅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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