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蛇灰线 马迹蛛丝（二）（1/2）

死契、卖身梨园自孩子嘴中说出，令秀才傻眼，他忽觉自己身上散发出多年未见的热意，这份热意，自然是被轩辕的话感动而生。

轩辕见秀才犯傻，有点后悔，他都这么穷了，肯定不懂赚银子的法子，我何必说这些？于是躬身一拜，道：“谢过宁七叔，轩辕告辞。”

秀才拉着轩辕的手，非要他把话说清楚不可。由此可见，爱打听闲事，不分男女。

轩辕于是把叶摇风卖身梨园葬母的事情说了一遍。

卖身葬母，秀才读过的书里自然有，说书的先生也经常讲。但是一个小孩为了要救另外一个小孩，一心想要从书本里学怎么赚银子，此事未曾听过。

秀才忽然想起轩辕刚才左右手同时翻书，能记住两本书名，随口问道：“你看过的六本书能记住多少？”

轩辕一笑，道：“六本书都背过了，想要全部领悟的话，需要回家泡水。”

六本书全背过了？孩子说的泡水又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们都喜欢捉弄别人，莫非他在耍我么？秀才随手翻了几页，轻咳一声，问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后一句是什么？”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轩辕脱口而出。

秀才依次考问，轩辕均对答如流。

秀才只觉浑身发冷，又似腾云驾雾。他不信，此事由不得他不信。他想放声大哭，又不知为何而哭。难道他想哭求自己也有这番能耐？若是能求得这番能耐，何至于屡试不中？

手艺人和文人都有一个通病，不如他们的，自然不服。比他们强的，还是不服。除非，有比他们强十倍的，才会心服口服。

秀才现在就心服口服，他沉吟了半晌，出谋划策道：“藏书阁有六万多本书，我看得少，不知道有没有教人怎么赚银子的书。只是...进去要一两银子，况且...里面也不见得有什么教人赚银子的书...”

轩辕掏出一个小口袋，一只手颠的叮当响，笑着说道：“一两银子？我只有二十文。”他倏地想起宁七有六本藏书，眼睛一亮，问道：“宁七叔，平时也不见你去渔港装鱼，你是怎么赚银子的？”

“落麟城里有个酒家，东家是我远方亲戚，我在里面代写书信。秋冬季也去山里挖点野药卖给药堂。一年下来，大约...”秀才认真的掐指一算，摇了摇头道：“一年下来最多七两银子顶天了。”他又好奇的问道：“叶摇风的死契多少银子？”

“三十两。”轩辕一听秀才比猴子叔他们一年只多赚二两，甚是发愁。

“若想赎人，还得碰上个不黑心的梨园班主...”秀才在落麟城酒家听闻梨园的事儿不少，有点经验，他咬着嘴唇算了算，道：“不黑心，赎金至少也得翻倍，六十两白银最少。”

“凭什么？三十两变六十两还不算黑心？”轩辕一听，自己要赚十年的银子才能赎回叶摇风，顿时叫了起来。

“梨园班主又不是善人！等你十年后赚到六十两银子，那时，恐怕梨园班主要开价一千两白银了。”秀才见轩辕难过，楞了一下，安慰道：“叶摇风若是唱得好，也能给自己赎身。你不是也说，他喜欢唱戏么？去了梨园也并非不好。”

“叶摇风想去一个能回家的梨园，唱累了能休息的梨园。他被梨园老板这般买去，和书上说的祭祖时宗族们买猪，买牛，买羊有什么分别？”轩辕愤愤不平的辩解一番。

“你...说的很有道理。”秀才点点头，盯着‘文殊菩萨’四个字，缓缓说道：“挖药也有发横财的，比如挖到千载难逢的半星莲、矮脚兰，几家药堂东家竞相出价，给你八百两银子也是极有可能的。若是送到神医杜有常手中，给你一千两白银也不是什么难事。”

轩辕大喜，道：“宁七叔，你不早说。半星莲，矮脚兰长的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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