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6（1/2）
电梯上行。
宽阔的舱内，一面是可以看见城市街道的景观玻璃，三面是擦得通亮的镜面不锈钢。
中也侧过半边脸，看向映在对面镜面上女人的侧影。
因为楼内开足暖气而拎在手上的卡其色长风衣，里面是一件杏白色的针织连衣裙，腰间用圆扣做成了皱褶收腰的设计。小巧的身材在修身的裙子下藏着迷人的曲线，尽管是对女人缺乏研究的中原中也，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中也，”太宰笑眯眯地转过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迅速收回目光的中也将羞愤化作一声大吼，“闭嘴！”
杏子瞥了他们一眼，微微笑了笑，“感情真好呢，你们。”
“……？”
“……？”
两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按捺住将对方扔出电梯的冲动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碍于外人在场没有发作。
叮。
电梯停下，作为三人的目的楼层被按亮的数字却并未熄灭。
电梯门打开，走进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摁下顶楼的按钮，目光扫过舱内的三人，然后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轻轻点了点头，打了个冷淡的招呼。
金色波浪长卷发，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身奶白色西装西裤，六公分的尖头高跟鞋。明明是身材比例完美到像是从画报上剪下来的人物，此刻却用臂弯夹着两个文件夹，脸色冷得仿佛能跑出一窝帝企鹅。
和太宰一起向她礼貌地回了个点头礼，中也再没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石垣理穗。港黑五干部之一。她是组织的财务主管。不仅为组织洗钱、使活动资金合法化，还替森鸥外运营着由港黑势力一手操控的东日控股株式会社。
尽管同为干部级别，除了强制参与的干部会议和眼下千分之一几率的邂逅，他们甚至都没有与石垣理穗共处一室的机会。
听说她没有异能力，武力值为0，可能靠脑子吃饭的人总是自恃清高不愿与他们这群武斗派为伍吧……
抵达十六楼，杏子跟随太宰和中也走出电梯。在与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二人的目光竟然对上了。
彼时回以礼貌微笑的杏子并想不到，这个女人日后会为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尽管是齐聚了两个港黑干部的会议室，在杏子看来也没什么不同。三个人霸占一间大号会议室，简直是红果果的资源浪费。
中也摁下圆形会议桌上的按钮，落地窗边的遮光板便自动关上了。日光被隔断的瞬间，太宰打开便携式影像装置，将画面投影在正对着三人的空白墙壁上。
中也连椅子都没拉开，抱起双臂随意地坐在桌角。太宰也慵懒地靠在桌边，一双长腿与地面支起锐角。
“船上一共设置了十六处监控设备，其中有六处被毁。在调查了现有的监控记录后，出现的可疑身影只有这个。”
太宰摁下暂停键，画面上有一名身着灰色夹克的男子，压在头顶的黑色棒球帽正对着镜头的方向。短暂的停滞后，太宰重新摁下播放键，那人已经低着头迅速掠过了画面。
短短一秒的过程，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也难怪这处监控能完好地留存至今。
杏子靠向椅背，任身体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中，“监控设备被毁，硬盘的储存文件也不完全，看来是熟知各个监控位置的提前作案啊。”
紧接着，画面出现了数张血腥残暴的照片。太宰注视着那些被子弹穿透的尸体，语气平静地道，“很遗憾，船员统一被7.62毫米子弹射杀，无一生还。”
“VDR行船记录调查过了吗？”
“船舶位置和航线都没有出现偏差，航行中的技术操作也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换了个更舒适的角度靠着桌角，太宰继续道，“蹊跷的是，在调取驾驶台录音和VHF通信录音记录时，我们发现船长室的室内外是零交流状态。单单是没使用通信设备也就算了，整个船长室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声，简直像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杏子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中也却冲太宰微微抬了抬下巴。
“船长室的监控记录呢？”
太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手中的遥控器调出新的画面。
监控设备的位置位于操纵台的正后方，拍摄到的恰恰是头戴船员帽，身穿制服的船长背影。在太宰摁下暂停键的前五分钟，那人一直维持着这个诡异角度一动不动地坐着。
杏子后背一凉，“这……不会是个死人吧。”
快进的图标出现在画面上，期间监控中的男人明显摆弄了操作台，也起身活动了几次，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岿然不动地坐在原处，始终没有对摄像头露出自己的面容。
用八倍速放完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在视频的最后，太宰将播放速度调至正常。只见男人从座椅上站起身，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抬起脸凝视着监控设备的位置，像是要与镜头后的杏子三人对视一般。他在原地站了整整三秒，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船员室。
“曼努埃尔·萨尔瓦多，日籍菲律宾人，加入港口黑手党五年有余，一直负责这条横滨到马尼拉的航线。”
两张照片被并排投影在画面上。左侧是从刚刚监控录像中截取的船长正面照，右侧是那人清晰的免冠证件照。
不论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
“已经用照片向码头负责卸货的成员确认过了，他们指证从船上走下的船长正是曼努埃尔本人。”
提前破坏监控设备，在有限的范围内实施枪杀，并劫走货物成功逃逸，明显是团伙作案，且团队中有对货船内部设施极其熟悉的人员。劫犯在航行过程中上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既然没有VHF通信记录，说明船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掉的。唯一的可能，是劫犯在货船出发前便潜伏在船内，待航船驶离港口不久便开始了作案。
不管怎么看，唯一幸存且与劫犯特征一一对应的船长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杏子皱起眉，“现在能联系上这个曼努埃尔吗？”
“很遗憾，不能。”太宰摊了摊手，“昨天我已经派人去曼努埃尔的住处和一切他可能出现地点搜过了，都没有。说是人间蒸发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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