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9（1/2）
“今天也不想上班”竟然是青木杏子的部下，这是中也万万没想到的。或者说，他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和坂本光一结识于某个平平无奇的深夜。
那天，他和太宰治打赌输了一百块，赌约无聊至极：小爱丽丝今天穿的洋装是什么颜色。中也不假思索地答红色，太宰一脸高深地答白色，中也本以为自己赢定了，结果那天不知森鸥外抽了什么疯，竟然真的破天荒地给爱丽丝套了件她从没穿过的白色蕾丝洛丽塔。
愿赌服输，一从首领办公室出来，他便乖乖摸出枚一百块的硬币扔给太宰治，心里却比被烧了一栋房还难受。
为了排遣心中被太宰治压了一头的烦闷，回家后的中也洗完澡便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登上也不知十天半个月才有空打开一回的游戏，进入自闭单排模式。
队里四个人，除了他之外，三个都开了语音。其中两个韩国人还是对组排情侣，一个甜腻腻地连声喊着欧巴，一个操着铿锵有力的韩语对着他的脑仁便是一顿疯狂输出。剩下一个用掺着蹩脚英语的散装韩语试图和韩国妹妹搭讪，半天不被搭理，急了，末了终于叽里呱啦抖出一阵日语来。
中也觉着，不能再让这家伙给自己的同胞抹黑了。
在这么下去，大和民族的矜持形象得在这两个韩国人眼里毁于一旦。
于是他开麦，压根不管外国友人听不听得懂，用一口标准纯正的东京普通话问，“跳哪儿？”
名为“今天也不想上班”的搭讪男终于安静下来，不过也只有半秒，便兴冲冲地打招呼，“唉呀，老乡，你好你好。”
一支队伍分成了两股频道，频道一正“阿尼亚”“乌鸡吗”“欧巴”地对话着，频道二正“空帮哇”“哟咯西裤”“无列西”地输出着，中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跳个不停，顿时没了认真玩游戏的兴致。
他看了看这条向北走的航线，言简意赅，“跳基地吧。”
言下之意：落地成盒就完事儿了，都别叨叨了，赶紧退出游戏下一把。
搭讪男却好像完全听不出中也的潜台词，甚至还兴奋地“哇哦”了一声，“刚枪吗？够爷们儿，我喜欢！”
中也：“……”
不料，搭讪男虽然嗓门大了点话多了点，枪法却准得没话说，反应也极快，落地抄一把□□见一个秒一个，他和中也默契地相互报点，多余的倍镜也帮对方捡着，不仅活着从基地开了辆吉普车出来，还富得流油。
而那对韩国带妹组，艺不高人也胆大，一头扎进学校，不负众望，落地成盒。
听“上班”君一路叨叨着叨叨着，两人跑了几轮圈，杀了几队人，不仅进了决赛圈，最后竟然还大吉大利今晚吃鸡了。
退出游戏前，搭讪男兴冲冲地问他要平台账号。中也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好友列表，也没多想，直接把账号报给了他。毕竟时间有限，中也很难得才能上线玩一把，继相遇以来，包括被杏子抓包的这回，他们也只有两次碰巧同时在线，“今天也不想上班”每次都会热情地邀他组队，二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把把吃鸡，配合默契，的确过瘾得很。
看着面色不善的杏子，中也只觉得神奇。
事实证明，以后网上冲浪得多长个心眼。
你永远想不到屏幕那头和你冒着枪林弹雨飙脏话的游戏队友是什么人。
可是转念一想，中也又觉着奇怪。
既然是青木杏子的部下，那铁定和彭格列脱不了关系。同样是混黑的人，坂本光一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打游戏？个人主页显示的游戏总时间竟然长达五百多个小时。
“今天也不想上班”嘴里关于青木杏子“压榨部下”的说辞果然是无稽之谈。
中也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把那句“你知道你部下玩了五百多个小时吃鸡吗”给咽了回去。
*
听完中也的解释，杏子哑然。她定定地盯住中也不似作伪的神情，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她轻轻吸口气，方才在门外心生的片刻柔软早已消弭无踪。
中也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小臂搭在膝盖上，十指叠起。他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不安地抿了抿唇。
“你生气了？”
杏子一愣，嘴角的弧度凝住，“……为什么这么说？”
中也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又隔空指她，“又假笑了。”
“……”
中也沉默两秒，沉声道，“是不想让我和你的部下有交集？”
瞳孔瑟缩一下，杏子不动声色地用指甲掐进掌心，笑得眉眼都弯起来，“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假笑？平时我一直是这样的呀。”
中也往沙发背一靠，随手打开电视，淡道，“因为见过你真正笑起来的样子。”
“哈？”
“太明显了。”
杏子搭在腿上的手指抽动一下，她垂下眼睫，一时有些词穷。
中也拿着遥控器木然地摁着换台键，把所有频道都走了一轮，他无趣地“啧”了一声，摁下休眠键扔开。
喧哗声戛然而止，杏子抬了抬眼，却见少年把手摁在两人之间，整个上半身倾过来，隔着很近的距离与她对视。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
没给杏子反应的时间，他继续说，“为什么总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为什么总是在笑，明明不是温顺的性格，为什么非得一直伪装自己。”
杏眼微微睁圆，杏子看见映在他眼眸中错愕的自己，慌乱中向后倾了倾身体，与他拉开距离。
中也没再试图接近，话音却未停下。
“不开心就不要笑，这是三岁小孩都能懂的道理吧。”中也语气平静，“你又不是圣人，没必要用完美的准则绑架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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