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阐(1/2)
杨麟蹲在女人身前,脸上流露出绞尽脑汁的样子,“你跟那老头都说了什么?你不肯说黄粱木的种植方法?”依杨麟想来这种方法也是人家族里天大的秘密,她要么身份卑微无从得知,要么抵死不肯说,才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女人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我说了,”女人低下头,“需要一颗好的种子,用曲水灌溉,种子戕族才有,我没有。”说到最后,声音小若飞蚊。
从楼梯口传来了一阵“咚咚”声,喻旬起身,与此同时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刀,“来人了!”
杨麟看着喻旬深吐了口气,一腔怒火正无处施放,提了刀就冲了出去,与迎面而来的商队小卒一路劈砍向下,刀刃相接火星横飞。梁寅透过层层刀面,看清了少年义愤难平的一张脸,浑身上下一股子横冲直撞的混劲,全然不像如今的牛头。
喻旬想带上女人一起走,却怎么也拉不起她,“走啊!”他又焦急地转头寻找杨麟的身影。
女人自己站了起来,扑向走廊抱住了柱子,刀光之中明黄色的裙摆在夜里大力翻飞,她伸长脖颈望向天空,“我想通了。”女人平静地说。
喻旬想问问她想通了什么,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筒,双手有些笨拙的拉开了引线。
伴随着一声嗡鸣,有一道光线冲破黑暗蹿上了天,最后“噼啪”着炸成了一团火光。
女人双手合十,“与其让他沦为一棵摇钱树,倒不如回归戕师的怀抱,他会永远的活下去,以一棵树的姿势不朽。”
杨麟杀到一层,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浅坑,老头站在那里,在孩子头顶补了一个完整的十字伤口,又接过一个金碗,浇了些曲径水下去。孩子尚未长大的脑袋抖了抖,全程不声不响。
“冯爷,怎么没反应?是不是少了什么?”八子绕了一圈仔细看,得出了结论:“那女的骗我们?我就说摇钱树这么容易就能种出来吗?”
老头放下金碗,陷入沉思,“少了种子?”
八子趴在地上,仔细看,“他不是种子吗?”
老头沉默了一下,“看来猜错了。”
“还需要种子的话,岂不是是个人都可以种出黄粱树了吗?”八子百思不得其解,又揣摩不透他大哥的意思,只能抓耳挠腮的蹲在一旁。
“什么声音?”老头回头,有个探子在八子身侧耳语了几句。
八子一把砸了金碗,“冯爷,那贱人喊人来了!”
边城的夜里,偶尔有个打更的路过,隔一个时辰转一圈,中间的时间就蹲在墙根下面休息。更夫掏出了个小烟杆,刚点着了烟丝,接着明灭的火光,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影子笼罩在了自己身上。
更夫一动不敢动,眼睛向上翻,队伍最前方有个孩子提着一盏灯,张嘴说了几句戕族。
杨麟打得头晕眼花,错步掉下几极台阶坐在了地上,撑着刀尖站了起来。八子看到老头一直盯着杨麟,抄起一把砍刀,说:“您放心,我先去给他收拾了!”
边城的月亮很大,此时在覆灯火的映衬下却显得渺小不堪。
杨麟用胳膊擦了擦脸,调整好了应战的样子。
“杨副使。”老头开口。
“你知道我了?”杨麟十岁入伍,十七岁学成,他一路走过来坚信自己就差一个机会。杨麟横刀在前,他听惯了“英雄不论出处”,也真的信过。
正儿八经的典军部下有两副使一百二士兵,不是个大官也是个小统领了,杨麟当时听闻自己被分派成了典军左副使,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就快要熬出头了,坐上了副使,典军还会远吗,坐上了典军,大将指日可待。
可是真的来到边城,他才明白,自己还是那只长不出凤尾的土鸡。
土鸡点点头,“你还知道我啊,怎么听说到的,这么有名气吗?”
喻旬从背后撑住了杨麟,又被杨麟推拒开。
喻旬拉住他:“一起。”
杨麟拒绝,“你那点小打小闹的花枪,还是老实在这等我吧。”喻旬耳力脑子都不错,就是力气相较之下太弱,不像个正经兵,到了杨麟嘴里,就是个小少爷。
看到对方高劈而来的一刀,杨麟以攻为守,也不硬吃反而单手横刀猛然对劈过去,巨大的阻力震得双方胳膊皆是一阵麻疼,强行扭转了对挫之势。
北秋的冷风灌进了天井,喻旬打了个颤。
杨麟前期在走廊上已经战过一排虾兵蟹将,体力自是比不过以逸待劳的八子,如此对拼虽为冒险,也实属不得已。
趁着八子双手麻疼的一瞬,杨麟换刀到了左手上,回身探进了对方腰腹,拉近了双方体力之间的差距。接下来的几刀杨麟越战越勇,伤口外绷着也浑然不觉,一刀快过一刀,酣畅淋漓之际,老头冷不防的丢出三道暗箭。
一声接一声的破空嗡鸣,直直没入杨麟后背,老头扯着了暗箭上的链条翻手回拉,带着倒刺的暗箭直接扯下来几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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