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1/2）
接下来的一整天封言闭上眼就会想起车祸现场血淋淋的画面，还有那梦里诡异女子阴毒鬼魅的笑容。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噩梦竟然成真了。
由于少了许多归乡的大四学生，学校的食堂里比以往冷清了不少。蓬头垢面的封言魂不守舍地扒着碗里的白米粥，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风卷残云的陈胖子。
陈胖子抬头见封言这状态便问：“你从早上开始就像是变成了活死人一样，死里逃生不是件好事吗？就算有心理创伤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不，哥们我上班第一天就翘班了，还不是为了抚平你心灵的创伤嘛。有什么心里话尽管对我说。哥们我有宽广的胸怀，伟岸的肩膀，还有可纳百川的胃让你依靠！”
说完陈胖子又冲着食堂里承包早餐店的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碗豆腐脑！多香菜，多葱花，特辣！”
封言挖了一口米粥看向胖子，问道：“你信不信我？”
“信！怎么不信，咱俩这么多年了，还用说嘛，更何况今天可是你说的，豆腐脑管够，我当然信。吃人家的最短嘛。”
封言知道陈胖子嘴贫，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开玩笑。他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早知道那辆车会出事……你信不信？”
陈胖子立刻将脸从碗里抬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环顾四周，极力压低着声音道：“我靠！哥们，那件案子该不会是你做的吧。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你该不会是恐怖分子吧？”
封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真的。如果我告诉你，我那天晚上梦见了那辆车会出事，你信不信？”
听到这里，原本正拼命挖着豆腐脑的胖子停下了手里的勺子，用一只大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又贴到了封言的额头上。
“一大早该不会又犯病了吧？”
封言一巴掌拍掉了胖子油腻的脏手。“你丫的才犯病了呢！老子这是超能力！”
封言不自觉地拉高的嗓门立刻引来了整个食堂用餐同学们的注意，一对对正在打情骂俏窃窃私语的小情侣向这两个奇怪的男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封言面颊一红，低下头，几乎将整张脸贴到了桌板上压低着声音重复道：“超能力是天赋，不是病！你懂不懂！”
胖子扯了片纸巾擦了擦嘴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我明白了，你所说的就像电影里能够预测危险的那种能力，是不？”
“对！我貌似真不是个普通人，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一个办法能够测试你是不是真正拥有了可以预测危险的超能力。”
“什么办法……”
还没等封言说完，对面的鲁达突然拿起手边的不锈钢餐盘对着封言的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下去。
当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彻食堂的用餐大厅。这里的动静再次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陈胖子对着那些好奇的目光挥手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哥们失恋了，我给他清醒清醒。”
小情侣们捂着嘴窃笑，扭过头并没有再多理会这奇怪的二人。
封言捂着脑袋怒目质问：“你吃撑了！打我干嘛？”
鲁达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看，你还是一个凡人。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超能力，一切都是你的幻觉。连我的攻击都躲不过，你是不可能变成蜘蛛侠或是蝙蝠侠的。别白日做梦了。”
封言也感觉奇怪，为什么自己刚刚对于鲁达的攻击没有任何预警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实习的事情太过焦虑导致的幻觉？
没等封言细想，鲁达一把搂着封言的肩膀，说道：“得了。别想着做超级英雄拯救世界了，漫威里的英雄已经烂大街了，我可不想某一天逛大街的时候偶遇你小子搭披风穿紧身裤的囧样。走，哥们带你吃鸡。”
“行了吧，就你那水准，还是我带你吧。”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鸡王嘛。赶紧振作起来吧，人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什么鸡王！是吃鸡之王！”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是我老大，行了吧？”
……
与此同时客车坠崖的16号高速事发路段一辆辆警车正停在事发现场维持秩序。现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交警设立了临时卡口，正在引导车流。几个刑警和法医正在勘探现场。工程人员正将坠崖客车的零件用吊车吊上拖车。
一辆黑色吉普向着卡口驶来，见到前方有路障后渐渐降低了车速。交警试图将吉普车引导出卡口，可那吉普竟在交警的面前打起了转向灯。那转向灯的意思便是想要进入事发现场。
交警瞧了一眼这辆被刷的油光锃亮的吉普，又习惯性地瞧了一眼车牌号后对着车内的人礼貌地敬了个礼。驾驶座的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
“这位先生，这里已经被封锁，请你绕道行驶。”
那帅气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掏出了一张证件，交警见着后立刻向着对讲机里汇报着情况，没有半分钟的功夫那交警便让开了道路，黑色吉普缓缓驶进了封锁区。
当吉普停稳，车上走下了两个男人，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戴着墨镜帅到没边。另一个五十来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穿着一身夹克衫，脚上一双运动鞋，同样戴着一副墨镜。
现场负责的一位老警察见有外人进入，便有些不悦地呵斥手下道：“他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是早就让你们封锁现场了吗？为什么还有平民？”
一旁的警察贴着老警察的耳朵小声说道：“队长，交警兄弟说这两人是上边派来的人。”
老警察眉头一皱有些不痛快。“嗯？上边的人？上边的人怎么了，那就可以不守规矩，不遵守办案流程了？”
老警察整理了一下一大早糟糕的情绪走上前先是敬了个礼，随后又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我是东山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向阳。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请出示证件。”
那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两本证件。向阳接过证件瞧了一眼。
“秦山省交通管理局？”
那帅气的男人摘下墨镜礼貌地向着这个执着的老刑警伸出了手，微笑道：“我叫林风。这位是我的同事，徐达。”
向阳做了几十年的老刑警，他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里读到不少的信息。就在刚才，他已经将这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了几遍，他从眼前这个帅气的年轻人眼中看不出丝毫的破绽。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慌乱，也没有不安，看上去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都是实话。
向阳：“我不知道在我市出的事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惊动了省里的部门。”
“是啊，现在是信息时代，出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我们管理局自然要亲自出面调查原因，必须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林风说道。
“我是说你们的出动效率未免也太快了些吧？从第一份事故报道送出到现在还不到四个小时你们的人就已经赶到了现场。到底是省里的部门，工作效率可不是我们这小地方能比的。”
两人表面上随口说着客套话，可明眼人都觉得其中透着一股古怪的意味。说话间老刑警向阳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气质有些轻狂的年轻人。
而林风只是与其从容地对视，笑而不语。
片刻后老刑警收回目光，转身边走边说：“既然是上级部门派来的，那么我们地方部门自然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说吧，你们需要什么？我会让我的人尽力配合你们。”
林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吊装的汽车残骸十分老练地说道：“我需要所有乘客的名单，客车驾驶室监控录像，事发路段前五公里内的高速监控录像，以及事发路段的施工记录，还有，我需要这个路段十年内的交通事故报告。”
见对方一口气报出了这么多所需的材料，作为老刑警的向阳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小伙不光是靠一副好皮囊吃饭，而是真的不简单，看来对方的确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除了这路段十年来的事故报告之外，你需要的东西我已经查过了，资料备份就在我车里。”
“哦？向队已经查过了？”年轻人不禁对这个老刑警多看了几眼。
“是啊，毕竟我也是吃这碗饭的。死了这么多人，我们穿制服的必须尽快给出个交代不是。根据我的调查，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刑事案件的可能。只是，我不明白你需要这路段十年内的交通事故记录做什么？”
林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向阳打开自己的警车，从座椅上取出几个文件袋递给了林风。林风看都没看一眼就将文件袋交给了身边那个叫做徐达的中年男人，并回头对向阳说道：“我的同事会处理这些资料，我需要看一下现场。”
向阳却说：“你确定要去的话，我陪你。哦，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那你走运了。”
林风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就麻烦向队长带个路。”
在向阳的陪同下林风沿着陡峭的石壁向山崖底部走去。身边有几个警察正在一边拍照一边在周围搜索着从客车上散落的物品。
一名法医用镊子在一处草丛里捡起了一根断了的手指，那手指上还有一颗戒指，法医将断指装进了一个写有编号的密封袋中。
周围布满青苔的岩石上沾着不少的血迹。有些地方红白相间，有经验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那些是血肉和脑部组织的混合物。
这种场面对于一个老刑警和法医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对于一般人来说就仿佛人间地狱，血腥的场面可以让普通人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向阳偷偷瞧了身后的林风一眼。只见此人面不改色，并没有什么不适。林风只是看了那断指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想来这也是个经历过一些场面的人。
更令向阳意外的是，这年轻人竟然自顾自地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副皮手套和一个长匣子，开始用棉签沾着岩石上的血渍采集血样。长匣子里装着法医的一套采集工具。
林风的举动就连一旁的法医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几个法医站在一旁默默注视。林风的手法非常的专业，几乎和专业的法医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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