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莲台顽徒戏师(1/2)
白帝城,紫莲台。
“嘶——哎——师父师父,轻点,轻点——我疼啊、我疼啊!”温常乐伏在藤床上,背对着谢灵川,大呼小叫地喊疼,鼻子眼睛都几乎要扭曲倒转,眉毛嘴巴恨不得能颠倒上下,仿佛下一刻就会疼得倒地气绝。
谢灵川立在温常乐身侧,左手擎着一枚白玉药瓶,右手沾了玉肌膏,抹在温常乐手臂和后背那些细长的剑痕上——看起来,这些伤痕似乎是漠瀚海的寒冰双剑的剑气所致。
“忍一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啦。”谢灵川温言软语地安慰徒弟。
碧螺立在榻旁的扶手上,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番温常乐的伤,张了张金色的喙,想要说什么,最终又没说。
温常乐仰头望向碧螺,脸上痛苦的神色立刻消失,朝碧螺眨眨左眼,嘴角含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碧螺:“......”嫌弃地扭过头去。
谢灵川轻手轻脚地给温常乐抹匀了玉肌膏,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晚上我再来给你换药,每日两次,抹上十天,就差不多能恢复如初了。悬壶馆的玉肌膏效果很好,一定不会留下疤痕。”
温常乐伏在榻上,一扭头望向自己的师父,表情一瞬间变了,像是因为忍受剧痛而变得狰狞:“是......谢谢师父。”
谢灵川给温常乐披上了长衫,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去问问张渊。”
温常乐一脸乖巧地点点头。
谢灵川随手取了横在椅子上的佩剑天璇,匆匆往前厅去了。
碧螺目送谢灵川走远了,方才凉凉地向温常乐道:“幸好......”
温常乐眨了眨眼,问:“幸好什么?”
“幸好你生在富贵人家。”
温常乐:“???什么意思???”
碧螺撇了撇金色的喙,道:“你这么会演戏,要是生在穷苦人家,被卖给戏班子,不知道有多少名角的风头都要被你抢了。”
“......”温常乐一愣,一骨碌爬起来,抓过碧螺就揉揉它头上的呆毛,身手利索,全然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笑道:“你这嘴巴怎么这么毒,我可是被漠瀚海的寒冰双剑砍到重伤的病患,你应该对我温柔一点——就像我师父那样。”
碧螺在温常乐掌中挥舞着碧绿的羽翼,拼命挣扎:“别骗我了——漠瀚海那剑刚割到你的袖子,就被灵川的天璇剑击飞了,你那些以假乱真的伤口——你以为我和灵川一样,不了解你玩的那些旁门左道的小障眼法?揽月山的正统仙术你不学,总是搞些歪门邪道!”
“哎,你怎么和揽月山那帮老古板说话一个腔调?”温常乐将碧螺握在掌心,给它顺毛,“我也只是想和师父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嘁,你还能瞒得过我?”碧螺道,“我奉灵川之命,跟你形影不离也有五年了,你对灵川的心思,谁能比我更清楚?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就和他撒娇,还装受伤,换着法子骗他关心你、照顾你,这还能是因为什么?”
温常乐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嘴角顽皮的笑容逐渐褪去,无力地松开了握着碧螺的手,好像很是怅然。
碧螺并没有“噗”一下飞走,而是在他摊开的掌心来回踱步,认真道:“你对你师父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为他牺牲了多少东西,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劝你,最好慢慢放下这种心思——不然将来有你伤心后悔的时候!”
温常乐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慢吞吞道:“我知道,我师父现在是揽月七仙尊之首,将来注定和我大哥一样,娶一个门当户对、品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我若是女子,断然不会让灵川娶别人,但奈何我不是......所以我倒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一直呆在我师父身边。”
碧螺停止了踱步,微微叹了口气:“我劝你放下对你师父的感情,其中一个理由,是因为你们不可能结为夫妻,但这不是唯一的理由......唉,看来你是不打算放弃这份心思了,我多说也无益。”
温常乐并没有听出碧螺的弦外之音,他的神思早已飘到了别的事情上。
三天后,温常乐同父异母的哥哥温瑾瑜将在揽月山大婚,新娘子是镇海将军家的大小姐王青棠。
温常乐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师父也会如哥哥一样,娶妻生子,自己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与师父朝夕相处,就有点伤感。
但是,他马上就振作起来,摸摸碧螺的脑袋:“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么,乐得一日是一日。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张渊那小子吧。漠瀚海鬼鬼祟祟出现在玉山,一定又是在搞什么阴谋,张渊这小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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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川端坐在紫莲台的正厅,张渊正向他细细讲述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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