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姜宝香自从在饭堂那次受气过后，自觉对自己御赐夫君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刻意避着那人，吃饭迟到，白日里不出门，甚至也不争取要水洗澡了，无欲无求的，只求不生事端。

虽然有时万不得已，狭路相逢，她总禁不住被那副好皮囊吸引走目光，眼神不住地往人家身上飘，还常被对方视线捕捉个正着，她看着将军微微一笑或者眉梢一挑，就知道此人定是又起了戏耍欺负自己的意思，不是慌忙着闪开视线，就是低头避开跑走。

就这样，一晃就安安生生地过去了一旬，她对这里的缺水粗饭、定时定点的生活倒是差不多适应了。

一日辰时初，姜宝香坐在窗边，透过窗缝看着外边，这边天暗得晚，亮得也晚，太阳此时还未升起，天是暗沉沉的靛蓝混着薄紫，格外漂亮，她心情也难得的不错。

其实她正等着化雨取来今天的用水，这样就刚好攒足了可以沐浴一次的水，一想到可以沐浴，心情正飘飘着呢，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闹，这军城一直是井然有序，人人皆默默然的，虽然她觉得安静得有些过头了，但今日一大早就这么反常态，她是实在不能无视。

她在窗边探头探脑，但她怎么也看不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去看看，又实在怕遇到那人，她正踟蹰着，化雨和春风推门进了来。

化雨抱着取好水的水瓮，看着自家小姐，笑吟吟道:

“外面是热闹的好景象呢，一个老头儿在派发士兵们的信件。”

“......信”

“对对对，他还卖些新奇的物件儿，没见着将官们干预，原来这儿的士兵们竟都可以自己买卖。”春风补充道。

姜宝香计划着，如果给她爹捎一封写了她受的种种委屈的“家书”，再加工得更凄惨些，那爹爹会不会想想办法接她回京呢

想到这儿，她嘴角勾上了些笑容，也不念着沐浴了，示意着化雨磨墨铺纸，她捡起笔，片刻功夫，在这家书上写满了她鼻酸眼热的委屈和某人的坏话，只自己读一读，就心疼自己。

姜宝香封好信件，放在袖中，背起手，心情愉悦，对着春风道:

“你去取些东西，我们也去看看那热闹。”

三人出了房间，几绕到了训练场，边上那间岗哨的屋前，士兵们兴奋着，排了列队，叽喳着说着话，虽然个个肌肤黝黑，却也个个都眼睛雪亮，脸上写满了期待。

姜宝香远远望着，那岗哨屋子门口，摆了张案桌，一乱糟糟斑驳须发的老人坐在后面，兵士们挨着个儿进去。

这夏末的天气又叫秋老虎，虽然太阳还未升起，但在这戈壁，这个季节的热度还未消褪呢，那老头儿身上却穿着厚厚的兽皮外袄，用一根花麻绳拴在腰间，门口的桩子上拴着的马匹，背上有着各种鼓囊的包裹，是什么都有。

春风替主子上前去，叉腰站在挂袄商人面前，颐气道:

“老头你是做什么的”

那老商人蝌蚪小眼微抬一下，扫了一眼春风和身后的姜宝香，又落了下去，只拱着手，胡子一颤一颤的，整理着手边的信件和小物件。

旁边的一个士兵见她们过来，拔腿就想走的样子，却又似乎没和我老头儿说话完，表情纠结又尴尬。

“我们主子问你话呢”

“跟你这厮说话呢，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春风作为吏部尚书家独女的大丫鬟，说话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忽视过，但那老头就是不理她，偏过头和那表亲尴尬的兵士用不知哪儿的土话聊着。

她气不打一出来，姜宝香走了前来，眼神示意她住嘴，自己恭敬道:

“我家丫鬟不懂事，其实是我想要买些东西，希望老先生能成全。”说话间，化雨给老头儿手里塞了点东西。

老头扫量扫量那手帕里的东西，把东西揣进了袄口，表情缓和了一些:

“小老儿姓黄，蜀中人氏，做了一辈子卖货郎，所以小姐叫老儿黄蜀郎就可。”

春风面上愠怒:“黄鼠狼!你怕不是戏耍我们小姐，哪有人真叫这破名儿。”

“春风!”虽然姜宝香心里也觉得好笑，但还是能忍住，何况她还有求于别人呢，她喝止春风道。

春风撇了撇嘴，委屈着退到一旁去了。

“姑娘有何事呢”

“我想着买些东西，西域诸国香料丰富奇异，这里恰好毗邻，玉门关用水难，女孩子家，总想着用些香料来熏熏......”

黄蜀郎只道：

“哦，小老儿这儿经营的都是些廉价香料，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姜宝香把沾着簪子的信封递到他手，应答着：“艰难处行简易事，老先生有香愿卖给我便已很好了，只是见老先生奔波劳碌来这偏僻玉门关，不顾艰难险阻，奔波万里，为士兵们传送家书，是放得下小本小利的人，倍感先生心中有家国，有大爱.....”

黄蜀郎听得夸赞，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接过信封，扫视几眼，等着姜宝香说下文。

姜宝香顿了顿，微笑道：“我也不由得也思起家乡来，想要托先生帮我也递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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