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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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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生活,曾诚已然适应。没有汽车,便没有嘈杂的喇叭声,没有狭小车厢中与陌生人的拥挤,也就没有了追赶争夺的心思,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大反而激发了人们交流的愿望。行走在路上,大老远就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平常仿若消失的村干,现在也总能在他的面前出现。村里所有的出行都只能靠脚,距离的丈量,延伸出的长短,便籍着相异的体力而有所不同。没有电,村里的一天短于城市,不可思议的闻鸡起舞到这里变成了稀松平常。煤油灯的昏暗与闪烁,只可用来辨别物体,电池倒成了稀有物品。随身听里的磁带,就那么几盘,翻来覆去地听着,曾诚已把每个音符都听得明晰,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娱乐。

这样的生活,自在,却是寂寞。窗前的明月,洒下城市里不曾有的清辉,映照在墙上的却总似熟悉的背影,举手投足间,疏影横斜。

离家日久,思念愈浓,曾诚想着妻子,盘算着回家的计划。

为了赶上星期六上午去鹭城的长途车,曾诚要先搭乘星期五中午的班车到县上,并在县里住上一晚。回程时则要搭乘星期日下午回县城的长途车,再在县里住上一晚,才不会耽误星期一上午的例会。如此地折腾,才能换来一天和妻子的相处。

从村里到县上的这条路,曾诚已来回走了几趟,全然没有了刚乘坐时的新鲜和好奇,留给他的只剩下一路的颠簸和尘土。习惯了城市中平坦的大路,曾诚开始讨厌起这条狭窄而起伏的土路。在林间摇摆的长途车,那么地简陋破旧,全当摆设的避震总让曾诚的屁股生疼,可回家的决定却让他的心情愉快。他早早地整理好背包,期盼着发车时间的到来。

临近中午时分,太阳正直刺刺的照着,屋外一片通亮,屋子已没有了身影,树木也只能在地上留下自己一天中最小的影子。村民都躲在自家的屋里,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曾诚草草地吃过了中饭,便赶到了村牌坊外的停车场。他来得尚早,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便向榕树下走去,躲避太阳。

此时无风,高高的榕树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连四处向下垂着的树须也如死了般无力地僵着,巨大的伞盖仿佛被万箭刺穿,留不下一片完整的阴影。树上的蝉倒是唯一的活物,密密麻麻地贴在树上,可了劲地叫唤,吱吱呀呀地没完。

曾诚躲进榕树下,刚寻得一块较大的树阴,便被劈头盖脑地‘尿’了一身。那‘尿液’混杂着满身的汗水,湿哒哒、黏乎乎地贴在身上和头上,更加地难受。曾诚受不了这‘尿液’的不断攻击,便又从榕树下退了出来,毫无遮挡地站在了广场上。

太阳下的暴晒总是难熬,十来分钟的等待,在他的心中已是漫长。终于看到司机晃悠悠地上车,开了乘客门,曾诚飞快地跑上了车。司机看他匆忙的样子,笑着劝他,“现在别上来,车里可不比外面好受。”曾诚却并不在意,归心似箭,早一点上车,便可早一点回家。

车在太阳下烘烤,虽没有直晒进车里,可车内却比外面更加地闷,宛如一口大焖锅。木质的座椅积蓄着一个中午的热量,人坐下去便有一股热气从屁股上传来。曾诚刚一坐下,便又站了起来,只好立在了车里。司机倒是习以为常,从溪里拎了一桶水,洒在了车里。不一会儿,水汽蒸发,带走了车里的些许温度。可依旧高的温度加上蒸发的水气,在无风的环境中,全都被困在了车厢内,让曾诚好好地“享受”了一次桑拿。

乘客陆陆续续地到来,三三两两地撑着伞,在车外等候。司机看了看手表,发车的时间快到了,便从乘客的伞下走出,跳上了车,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招呼着乘客上车。一群小姑娘从村里出来,相互打闹着上了车,安静的车厢顿时热闹了起来。乘客们看着孩子们的玩闹,并未阻拦,反而还时不时地撺掇一下,引得车厢内笑声阵阵。

相互打闹的女孩们不时地追逐跑动,在曾诚的身边窜来窜去,惹得曾诚欢笑,心情不再那么烦躁。女孩们约摸中小学模样,曾诚大多见得面熟,却叫不出名字来,待得最后上来的一位姑娘,白白胖胖,他却是一眼便记起了她的名字。

轩怡正迈着步子沿着台阶往上爬,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寻声抬起了头。

“曾叔叔,怎么你也在?”见是曾诚,小姑娘一脸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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