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2）
一路的车马劳顿，待姑娘们住进招待所，安顿下来后，已是夕阳西垂之时。一抹残红挂在楼宇之间，看不到天边的落日。不同于小县的鸟叫蝉鸣，傍晚的城市依旧喧闹，汽车的鸣笛与涌动的人潮，正唤醒这座城市的不眠夜。徐徐而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咸湿，愈加让人难耐，撩拨起城市的躁动。
姑娘们入住的招待所在工人文化宫旁，相隔三百多米，紧挨着一个居民小区。招待所外有一条不长的商品街，十来间小店，卖着各样的生活用品，店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楚老师兑现了诺言，带着本该休息，为明日比赛做好准备的姑娘们去看海。姑娘们从招待所里出了来，忍不住地往店里张望，若不是楚老师早有交代，这群姑娘们定是管不住自己的脚，直奔那些店铺而去。
出了商品街，是一条城市主干道，四车道的马路上，来往的汽车左右飞驰。楚老师领着姑娘们向右拐去，沿着大道向下。此时的大道两旁，街灯如昼，各样的霓虹灯变幻着色彩，将夜染得缤纷绚烂。姑娘们三三两两地挽手同行，一下午的长途颠簸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疲惫，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兴奋。
轩怡和秀兰挽手同行。臂弯处，秀兰的手不时地微微握紧，引得轩怡侧头望向她。身边的她满是好奇，睁大着眼睛四处张望，五彩斑斓的霓虹在她那明亮的眸子上闪着别样的光泽，随着它不断探究的移动，变幻出别样的瑰丽来。
“秀兰。”轩怡轻声地提醒，“看什么呢？”
秀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偷望了她一眼。
“第一次进城？”轩怡又问。
“嗯！”
“不懂就问。”轩怡笑看着身边好奇满满的秀兰，轻轻地拍了拍臂弯里她的手背。
“嗯！”秀兰点了点头，目光又望了出去。
“那是什么地方？”几步之后，秀兰拉了拉轩怡，指着一处灯火辉煌，装修华丽的大楼问。那楼面墙体上，闪烁着三个硕大的字：“金钱豹”，一只由灯光组成的豹子呼之欲出，流溢着五光十色。
金钱豹？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个地方，应该是新近才开吧，轩怡思索了一番，看着它装修的风格，回道：“应该是家夜总会。”
“夜总会？”秀兰依旧不甚明白，“什么是夜总会？”
“夜总会。。。夜总会就是让人休闲娱乐的地方。”轩怡回答。
“门口的那些女孩呢，一个个都穿得好漂亮。”秀兰不由地赞叹。
“她们是迎接客人的服务员，或者叫迎宾小姐。”
服务员？秀兰心中更加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姑娘，无法将面前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与县上手握抹布的油腻大妈相结合起来。
此时，一辆轿车停在了大堂门口，那些‘服务员’列队上前，环绕在下车的客人面前，齐齐鞠躬行礼。不知与那客人交谈了什么，那些围着的服务员们一阵哄笑，个个花枝招展。
“走啦，还看。”轩怡拉着依依不舍的秀兰，追赶上走在前面的大队伍。
路的尽头，是一个海湾，一轮明月挂在海天处，淡淡地撒着银辉，此时的海水退去，在远处浅浅地翻着细浪，留下长长的一片沙滩。姑娘们下到沙滩，撒了欢地冲了出去，不少人第一次见海，难掩着兴奋，欢呼着尖叫着，直向海的方向奔去。
轩怡没有随着伙伴们冲向大海，她脱下鞋提在手上，光着脚丫下了沙滩。沙子细腻松软，一脚下去，便穿过脚趾缝，将脚掌淹没，被沙包围的双脚，仿佛是在沙的怀里温存，让她感到随性与轻松。踩入时沙的轻柔环抱和踏出时沙的细滑流逝，仿佛是沙与脚的游戏。轩怡喜欢上这样的感觉，起了玩的心性，于是她避开游客，向着少人处走去。身边没有人，便少了人的打扰，轩怡放开性子玩得尽兴，这是一个人的游戏，轩怡自顾自地笑着，跳着。
开始有了风，随着海浪声一阵一阵地袭来，带走了一身的燥热，带来了大海的安宁。这样的漫步，自娱自乐，清吟浅唱的夏风和海浪以及如铃般的笑，就在自己的记忆中，轩怡终于感受到，当时的妻子是那么的欢乐。
不知不觉间，轩怡走到了一道堤坝前。那是一条直伸向大海的堤坝，涨潮时淹没，退潮时露出。堤坝的尽头，海浪正与堤坝交锋着，溅起层层水花。轩怡跳了上去，沿着堤坝，向着海的最深处走去。
浪花飞溅处，立着一人，月的光华衬托出她的身影，她的身姿俏丽而挺拔，长发与长裙在风中恣意地摆动，她的脚下是翻涌的海浪，她的四周是辽阔的一色海天，她伫立着，一身傲然，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存在。
轩怡走上前，认出那人，与她并立，没有去打扰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望着眼前的大海，眼前的天空，任由风的肆意，海的翻涌，一动不动。
“你说，见过了大海的辽阔，还会有人留恋小溪么？”那人开口问。
“不会。”轩怡回答。
“那为什么还有人会退却，甚至是惧怕？”那人又问。
“因为大海会翻船，小溪不会。”
“那你呢？”
“不怕。”
“我也是。”那人轻声释然。
楚老师将集合地点约在了岸边的一个小卖部前，当轩怡回来的时候，已有姑娘等在了小卖部外的凉椅上。一些姑娘的脚上黏着沙，显然刚刚才踩过了海水，她们正坐在椅子上，拿手拍着脚。还有些姑娘围在了柜台前，好奇地看着柜子里售卖的东西。小卖部外挂着各样的泳衣，除了寻常款式，还有几款比基尼的样式，几个姑娘相互推搡着，凑在它们面前，不知在议论着什么，顿时有个姑娘红了脸，伸手拍打那嚼舌头的伙伴，只是她的眼睛却未曾离开，将泳衣看得仔细。
秀兰凑到轩怡的身边，一副余兴未了的样子，“轩姐，你去哪儿啦，我都找不到你。”
“去玩水啦？”轩怡问。
“嗯，去了。”秀兰回答，进而低声道，“我还尝了海水的味道，跟书上说的不一样，不是咸的。”
“那是什么味道？”轩怡问，忽地想起了什么，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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