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2）

父亲在母亲离开的那天下午回了城，老陈家的新年又是比别人结束得早。

老陈闲了下来，除了会见来拜年的乡亲，便没有再外出。在家的时候，他或是料理着门前的那片菜地，或是悠闲地自个儿泡茶。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轩怡总能在做题的空隙，听见爷爷怡然地哼着戏曲，自得其乐。

小伙伴们的相聚却少了乐趣，县城虽大却没有什么可玩之处，四人相聚在一起，总不能商量出一个大家一致的去处。木头的婚事倒成了四人热议的话题，木头说不上来对她的感觉，只觉得看得顺眼，父母满意。两人的相处不过一小时，说的话不过三四句，可木头的手里已然有了她的身份证，预备着一起买汽车票和火车票。大家相互地打趣，却也对即将到来的人生分叉，各怀心思。

轩怡埋头于学习，守着自己的“闺房”不出，鹭城一中的进度已经将高三上学期的课程教完，妻子体贴将高三课本一并寄了来。整个春节，轩怡便在自学中度过，直到开学，才将将地把妻子春节前寄来的资料做完。

及到开学时，已是三月之初。轩怡提前了一天到校，将宿舍打扫干净，换来的是相见时秀兰的一个飞吻和拥抱，以及现在围坐在桌边，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零食的悠闲。

八卦的秀兰，忙不迭地问起了轩怡，是否认识一个叫陈顺生的人。

轩怡好奇，怎么她会去关心一个不认识的人。

在得到轩怡肯定的回答后，秀兰才说起了她好奇的缘由：她们村的一个姑娘和他定了关系，今年节后，要和他一起出去打工。

这是件普通不过的事，轩怡更加地莫名，怎么就让秀兰如此地关注。秀兰将轩怡拉近，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生怕接下来的话会被人听得。

那姑娘小她们一届，本考上了县高中，父母却没让她来读。初中毕业后，便托了亲戚带她出去打工。那亲戚很不厚道，将她带到了村里小厂，干活幸苦不说，还克扣她的工资。这事被那姑娘发现，与她那亲戚大闹了一场。可闹的结果，却是她被工厂开除，赶了出来。那姑娘一下子没了住处，又身无分文，无人帮助，无奈之下是一路拣着垃圾进的城。更加不幸的是，不知怎么地她就被人贩子给盯了上，哄骗她帮她找工作，给她吃、给她住，直到将她卖了。据说她坚决不从，被解救出来时，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

“你说，一个姑娘，在那种地方，又那么多天。。。”秀兰话说一半，透着后怕，更是不确定地问，“要是那个陈顺生知道了这些，还会要她么？”

“不知道。”轩怡也不能确定。若是曾经的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是否能够不计前嫌？她在心里思量，一时没有答案。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陈顺生你也见过，就是初二那天，骑着女士自行车的那个男孩，你说呢？”轩怡反问。

“噢，那个木头啊！”秀兰醒悟，似有庆幸之意，“那就说得过去了，怪不得不计较。”

轩怡一阵错愕，秀兰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大好的姑娘，就这样被命运所摆弄。如果不是经历了这样的苦痛，她又怎么会选择和顺生在一起。

轩怡并没有指责秀兰，心中悲凉深重，哀叹这世间对女子的残酷以及那女孩的自我放弃。她心思深想，更是一惊，刚才的不能确定，自己其实与秀兰一般无二。

一个本是欢快的时段，却因为这个八卦，凭生出无能为力的疲惫来。

依着惯例，开学的第一天，轩怡去找楚老师领取这学期的饭菜票。

中午时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当轩怡喊着报告，走到她的桌边时，才从高高的试卷堆里发现了她。她正伏案在桌，拿着笔和直尺，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她面前的办公桌上垒着一叠叠新印的试卷，散发着油墨浓烈的味道。

午休时刻，其他老师都找了地方小憩，楚老师的努力自是不言而喻。

见着轩怡，楚老师放下手头的工作，用眼神向着边上示意。轩怡会意，从边上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楚老师的身边坐下。

“正想着找你，有几样东西要交代给你。”楚老师手捏着肩膀，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然后将自己丢进了椅背里，寻了个轻松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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