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1/2）

意识在苏醒，感官在恢复，轩怡微微地动了动脖颈，活动了下身子。光线透过眼皮刺激着神经，轩怡皱起眉头，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屋外，天已大亮，却没有阳光，天色青灰，光透过窗户将屋里的四周照映了出来，阴沉不清。

睡梦中，爆竹声响了一夜，夕火燃了一夜，轩怡却不记得，家宴是如何收的场，又和伙伴们去了哪里玩闹。她捏了捏自己的脖颈，试图让自己分辨出梦境与现实。眼前的景物不明，轩怡迷糊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睡衣。是谁换的？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大年初一，至亲拜贺，于老陈家来说却是得闲。轩怡从床上下来，穿厅出户，才发现家里只剩她一人。空气中爆竹的气味弥散，还未散去，地上残留的夕火堆，不时地冒出青烟，昨日的盛景犹存。

轩怡端了盆水在阳台洗漱，触及脸庞的冰凉，让她把家人可能的去向想了个大概，只是回忆艰难，昨天晚上的情形依旧无法提取。索性不理，她洗漱干净，收拾回屋，打算在书桌前度过一天。

大年初二，祭拜先祖。陈氏习俗，当年家中有人过世，便要早早地上堂祭拜。轩怡没有和父母一起，跑完步后便从学校直接过去。轩怡到时，时间尚早，祭厅里没什么人，香案上插着的香并不多。

“你来啦！”正在香案前帮忙的虎子，见轩怡进来，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奶奶生病的那段时间，他们天天晚上同行，此时见面，两人间自然了许多。

“虎子，新年好。”轩怡招了招手，打了声招呼。

“看你满头大汗的，又去跑步啦！”虎子问。

“你等我一下。”不待轩怡回答，他飞快地走向厕所，回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

“给，快擦擦，别感冒了。”虎子将毛巾塞在轩怡的手里，满是关切。

“不用了，我上完香就回去。”轩怡将手中的毛巾递还了回去。抬眼间，见虎子有点儿失落，轩怡过意不去，连忙补充道：“我还要上香呢，拿着这个不方便，再说了，汗在身上，擦脸解决不了感冒问题。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轩怡转身走向案台，上前去取香。

“我来。”虎子的动作更快，抢在轩怡之前，从香筒里取出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燃。

见这情景，正在屋里另一头忙碌的爷爷，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又接着默默地打扫。

虎子将香点好，递给了在身边等候的轩怡。交接香时，两人四手相触。触手的温软，让虎子一阵臊红，不自觉地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时，轩怡的父母进了来，瞧见了虎子的窘样。

“叔叔，阿姨，新年好。”不用吩咐，虎子连忙取香，帮着点燃。

“虎子过来帮忙啊，来得很早嘛。”父亲笑着说，算是和虎子打了招呼。

“爷爷叫我早点过来，帮着族长做事。”虎子的脸上笑容依旧，透着拘谨，恭敬地将香分好，递给轩怡的父母。

父亲看了看站在虎子身边的轩怡，接过香，没有说话。轩怡自觉地后退，让出位置，站到了父母的身后。

三人同时下跪，给先祖上香。待三人起身，各自上前将香插上后，父亲转身看着轩怡，“轩，叫你先回家再过来，你看你，满身的汗，这样会感冒的。大过年的，生病可不好，还不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父亲责备完，复又看向虎子，笑道：“走啦，虎子，有空常到家里玩。”

“诶，叔叔慢走。”虎子维诺，将轩怡一家送出了门。

回家的路上，三人同行，父亲看着身边的轩怡，轻声叹道：“虎子爷倒是用心了。”

过了初二，族亲互拜，老陈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如往常一般，回家过年的塔下村居民都会到老陈家拜年，或只是认个脸，相互地道个贺，又或者坐下来，聊聊去年一年的发展。

虽然老陈已不再担任村长，可居委会主任一职的悬而未定，还是让小区的居民多了些猜测。居民们依旧把老陈当作村长，向他抱怨着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更是旁敲侧击地试探着老陈的态度。他们估摸着老陈的话还算不算数，关心着自己的困难能不能得到解决。

来找老陈拜年的人接连不断，前面的人还未出来，后来的人只能在屋外等候。屋外水泥地上的石桌上，爷爷备了茶壶茶杯，让等待的人有了歇脚的地方，有茶水可以喝。不断有人过来，又有人离去，相熟的，不相熟的，围坐在一起，打发时间，倒是让老陈家门口的空地成了消息的交汇地。

“听说今年县城就能通电，我们小区是第一批改造的小区，不知道这入户改造还要不要交钱？”

“听说药厂在招工，他们征了我们的地，这招工应该有所补偿，优先照顾我们，生产线我们上不了，那看看仓库，给食堂帮个厨，总是可以吧。”

“这老陈不当村长，没人牵这头，我们找谁跟县里反映？”

“听说没，居委会主任还空着，这县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

居民们的这点心思，老陈又何尝不知，在居民的几次拜访后，已心知肚明。身心疲惫是老陈当时的心情，即便他已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再担任，居民们大都不信，甚至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即便有人信了，反倒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要他改变主意，为村民再做几年。

老陈有口难辩，到最后便是不辩，但凡话言及此，便不说话。来访的人无从探得，索然无味，倒是早早地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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