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2)
郢城灯火渐渐熄灭之际,陈府终于迎来了一位等候已久的客人,那客人屏退管家,熟门熟路地到了书房。书房灯光明亮,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人开了,来人走了进来,本来坐在案前的男人登时站了一起来,他的脸这时也终于能看清楚了,正是白日里收镖的商人陈戎。
陈戎等了很久,才等来人,见到来人时,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直到把人看的目光不善,他摇了摇头忍不住揶揄道:“怎么这么晚,难道是沉迷温柔乡忘记约好的时间了?”
张越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道:“整日里瞎想什么呢,刚刚去见了一下‘那位’,看来他被大家照顾得很好,我很欣慰。”言闭,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陈戎渐渐收起脸上的笑,盯着他,眸光微动。
张越和口中的很好,是让那人生不如死。
张越和笑了笑,自顾自地又道:“这么多年还是没从他嘴里问出消息,不知该说他是嘴硬还是真的不知情。倘若真是嘴硬,我敬他是条汉子,若是真不知情,那伙人也藏得够深。”
陈戎完全收起了脸上的笑,那张俊脸上满是阴沉之色,甚至有些扭曲的疯狂,他盯着张越和冷声道:“早该杀了他的,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刑用了,多少次在鬼门关救回来,他仍旧不肯松口,没有留的必要了。”
“这些都不重要,有的是时间跟他耗。”张越和垂着眼眸,摊开摆在案上的地图,面无表情地,“这天快要变了,你看到了吗?”
陈戎道:“当神女在神庙前跪了三天三夜还没能求到雨时,这盘局便已经开始动了。不过不会动得太快,他们或许在等一个时机。可惜,京都的那批人,还活在太平盛世里。”
张越和抬眸,正对上陈戎冷凝的目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摇头失笑。
瞧着陈戎这张脸,他总是控制不住今日在酒楼时宁儿对他的形容,什么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人中龙凤……再想到陈戎这人商人外皮下的杀戮,完全没办法把他们当做一个人。
陈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问他在笑什么,而是说到了另一件事上:“陈家来人了?”
张越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反问:“你今日不是见着了?”
陈戎摇了摇头,道:“他们身上的气息看着像陈学身边的人,不过我敢肯定的是他们易容了。”
张越和双眸一凝,刚想说什么就听得陈戎道:“不知道你对陈学这个人有什么看法,父辈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我长这么大,从未见他做过什么,除了收弟子教弟子便是收弟子教弟子,为什么父辈们都这个尊敬他?”
张越和顿时就想到了陆万宁曾经说过的张左的事,他去过陈府,成亲那日也见过陈学,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老爷子,不过精神很好,看上去也很慈祥,况且陈老爷的声名在江州也颇显,经营宝石与教人习武,很多大家族都会把孩子送到陈老爷那学武,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他是陆万宁的外祖父。
张越和想了想,斟酌着道:“为人师者,教书育人,而陈老爷子教青年才俊习武,自然也会受到大家尊崇。”
又道:“他们易容是为了一个出行的身份。”除了张越和夫妇和陈忠,整个镖队都是震来镖局的人,就连谢彖和京池,都伪装成镖局成员里的面容,因为过各州需要文牒,而大安在这一块上管得尤其严格。
不过文牒这一块对于张越和这样的人其实可有可无罢了。
陈戎点点头,这事便算是揭过了。他是陈学的一个堂弟的儿子,早些年分家时搬离了陈家,曾在江州住过十余载,不过后来家中生故,亲人死的死疯的疯,他便远走西北,再没回去过江州,而如今他不过刚过而立之年。
因而,当初陆万宁以为他他曾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这个是正确的,只是那时陆万宁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奶娃娃,又哪里看的出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后面这些事自然是他查到的,当然也有些是张越和曾与他说过的。
说起两人的渊源,那是因为陈戎的弟弟,曾经也是和张越和等人一起被掳走的,不过张越和他们几个运气好活着回来了,而他的弟弟却没能回来。陈家人因为失去小儿子死的死疯的疯,一度令人唏嘘不已。
陈戎道:“还是没有张将军的消息么?”
张越和执着茶盏的手一顿,道:“没有。”
张越和又道:“张将军战死了有十几年,要查到当年的事不容易,而且,当时上战场的人几乎都战死,根本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死无对证。”后来钦差大臣赶到时,张左大将军已经没了,就连尸体都找不到,因为打完仗没多久,一场沙尘卷席而来,把整个战场都覆盖了,待副将军带着人去清扫战场时,只有满地的黄沙,找不到任何一具将士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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