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零六（1/2）
作者有话要说：拿不准怎么写成中文意思会比较准确的句子用英文在旁边标注了。
尽管已经有了两份处于进行时的劳动服务，哈利决心要在万圣夜出逃前往巫师小镇的计划仍然没有搁浅。她不准备用爸爸的隐形衣——当天的霍格莫德肯定人满为患，而她对被别人的脏鞋踩来踩去尚不具备有受虐倾向的特殊癖好——相反，她要堂堂正正地去，为此哈利已经自学人体变形一个月了。
人体变形是变形术六年级的高等级课内容，她没那么贪心，也没那么有自信，一开始便把给自己的五官来场塑胶整形手术的选项排除在外。哈利的计划很简单：把发色变成金色，再用围巾将下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没有谁会认出她来的。高年级的不熟悉她的脸，只认那道伤疤，她只要把头发拨向一边，用夹子别好来遮住它就行；至于天天和她一块儿上课的三年级学生们，他们光顾着去看那些稀奇商品还来不及，一个个恨不得后脑勺也长出双眼睛，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留心一个被朋友抛下的落单的可怜虫，或者根本无人理会的怪胎？十几岁的小孩出游期间身边没有任何朋友意味着两种情况，你要么是个酷毙了的独行侠，要么是彻彻底底一个学院生活中的失败者，不存在例外。一个月前哈利还属于后者，至于现在嘛，她愿意相信自己已经勉强脱离这个范畴了。
“你知道你左眼有几根眼睫毛还是淡黄色的吗？”周天早晨的长桌，布雷斯在她旁边落座，“洗漱完好歹照照镜子吧，波特，假如你还有一丝自己不姓克拉布或者高尔的意识的话。”
“你认真的，布雷斯？最终还是决定驳回称呼我为哈利的这个议题吗？你伤到我的感情了。”她做出一副忧郁的表情，“我还以为在禁林外的那天我们有了温情一刻呢。”(“i thought we had a ont when it was the day outside the forbidden forest”)
“一刻已经结束了(the ont has gone)。现在，闭上你的嘴巴喝你的粥。”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哈利。”
“我怎么可能做到闭着嘴吃饭？或许你会吃惊，哈里特·波特并不真的是外星人，她只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她低头看面前盛燕麦的小碗，“为什么已经要十月底了？再过五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接着就是圣诞假期。我感觉才自己前两天才刚刚回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名字，霍格沃茨。拜托你别再把它叫的像某种拘留所一样。”布雷斯不耐烦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大概是因为你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就是投身于义务劳动。你这次的秘密行动最好不要给任何人抓到，要不然这种日子可能将维持到圣诞假期结束也说不一定。相信我，你绝不会想在圣诞节当天帮费尔奇拖地板的。”
“是啊，最好不要。今年我不准备假期留校，被劳动服务拖住可不行。”
“你要回去？”布雷斯原本正低头用银匙挖橙子的果肉，这时转过来看她，一脸诧异，“我以为你——”
“无家可归？”哈利扮了个鬼脸，用勺子搅了搅燕麦粥，感觉很没食欲，“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找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我曾短暂地居住过的地方——在图书馆收纳旧报纸的工作还是有点好处的，我翻到些十几年前提及我父母的旧报道。”还有谈到那逃犯布莱克的，“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最后一年间的住处，在戈德里克山谷。那间屋子没有被重建或拆掉，据说人们用咒语将它从麻瓜眼中抹去，就这么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旧地重游……这便是我的节日计划。怎么样，布雷斯，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块儿去玩？如果《英国巫师旅行图鉴》的作 者没说慌，我将造访的地方是个可爱且富有历史气息的小镇。”
“我们之间还没亲近到假期中能共同出行的程度。”他答道，“但是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会的，毕竟我也想见识见识……”布雷斯从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高耸颊骨上那对又长又窄倾斜的棕色眼睛调侃地眯了起来，“奇葩的起源地。”
早餐后她和布雷斯道别，出了城堡，穿过菜地向温室走去。斯普劳特教授已经等在那里了。“波特小姐，你来了。”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亲，“今年竟然有不止一个志愿者，我真欣慰。另外一个学生已经到了，快进去吧，快，工具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是啊，草药学太有意思了。”哈利说，“我本以为志愿名额要靠抢的呢。”
教授没有听出她话语里的嘲讽，笑呵呵地领她进门。“秋季移植为的是让入冬时停止生长的植物移植后愈合并长出新根，为来年继续生长做好准备。保证存活率的关键是水分平衡，移植的时候记得保护植物的冠部和干部。”斯普劳特教授说，“有问题的话可以来第二温室找我。”
哈利所在的第一温室是一年级新生学习草药学的地方，里面都是些无害的植物。“她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她用胳膊肘捅捅身旁的人，“你是犯了什么事才得来干这活儿的？”
“什、什么？”那男孩慢了一拍反应过来，小心而飞快地瞄了她一眼，随即匆忙低下脑袋答道，“噢，你是说移植？我是自愿来帮教授的忙的。一个人负责三个温室很辛苦，而且——而且我喜欢草药学。”
“天父在上，这下可尴尬了。”她不该问他的。
“对不起。”男孩仿佛挨打般把脑袋埋得更低，令她觉得自己莫名的罪过。
这圆脸男孩是她魔药课上的同学，名叫纳威·隆巴顿。隆巴顿生性过于害羞，以至于做任何事总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另外因为肢体不大协调，头脑又有点迷糊，老是因为做坏了魔药被斯内普教授以各种尖酸刻薄的话语讽刺。许多人始终怀疑分院帽将他分入以勇气著称的格兰芬多学院根本是个恶意的玩笑。
哈利倒是认为这件事上分院帽没犯错。一年级万圣夜的黄昏时分，她下了变形术课去洗漱间，离开时迎面和格兰杰撞了个正着。格兰杰连哈利的道歉也顾不上听，抹着眼泪冲进一个隔间，而后的万圣夜晚宴上她缺席了。接下来便是奇洛冲进礼堂，宣布有巨怪闯入学校，然后当众昏了过去。校长让各学院的级长把自己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可是哈利分明看见珀西·韦斯莱带领的队伍中间隆巴顿突然抓住罗恩·韦斯莱的胳膊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两人埋下身子，混在赫奇帕奇的人群里消失了。这之后的第二天早晨，马尔福追问经过的院长抱怨为什么格兰芬多的学院沙漏里比昨天晚宴中止时多了宝石。这名魔药课上的宠儿难得碰了钉子，斯内普那天心情显然非常差，他没回答，只沉着脸冷声命令马尔福坐回长桌。金发男孩脸上当时又是迷惑又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好笑极了。哈利大胆猜测，隆巴顿是说服了罗恩一起从巨怪手下救出格兰杰。可现在看他那副只敢冲着自己裙褶说话的样子，她又怀疑起自己的推断了。
由于不熟悉手头的工作，保险起见，不确定时她还是转而询问隆巴顿。他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估计平时除了格兰杰外他都很少和其他女生聊天。好在对于草药，隆巴顿嘴笨手不笨。她发现男孩做起活儿来比她干得漂亮多了。不过，他固然细致又专注，耐力则有所不足。一个小时后，隆巴顿的胳膊累得几乎抬不起来。“还是我来吧。”她从他因乏力松开的手下接住花盆，“你说，我做。”
“谢——谢谢。呃——别碰藤蔓。我是说，不——不要碰到魔鬼网的枝叶，在转移 的时候。你会被缠住的，但……但是可以用漂浮咒。”
哈利忽然十分同情他。记得她十一岁那天，巨人口袋里装着巧克力蛋糕来见她。他带生日蛋糕给我。她记得海格那张凶狠、粗野、面貌不清的脸，记得他那对甲壳虫似的眼睛眯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向她保证虽然有部分可能给压坏了，蛋糕的味道还是一样的。哈利手指颤抖着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黏煳煳的巧克力大蛋糕，上边用绿色糖汁写着祝哈里特生日快乐。她没法正视对方的眼睛，更说不出简单的道谢的话语。哈利一脸蠢样地傻傻站在那里，搜刮遍脑海只找到这几个单词：为什么？为什么你——可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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