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逐 兔（1/1）

题引：苦难呵！我的坟墓，请离我再远些。苦难呵！我的兄弟姐妹，请离再近些。

第三章逐兔

为了更换一下口味，我也试图去追逐那雪野里的野兔。顺着它们的足迹我按图索骥顺藤摸瓜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在田野深处的空白之地那平平坦坦的场院上，堆着一个个的麦秆垛金金黄黄的隆起就象一个个的蘑菇的造型，也象一个个的蒙古包，还有那四四方方象屋宇形状的玉米秆垛，在场院周边都布满这些草垛，它们都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它们的窝巢就隐藏其中。其实不看这些足迹，凭借着我的嗅觉也能够找到它们的所在，在野外生存了这么久，我的语言功能虽然退化了，但我的嗅觉却日渐发达，我觉得方圆十里之内我就能嗅到食物的种类与方位。我觉得上天其实是最公平的，当你的某些功能丧失但其它方面的能力就会随之增强，这也是与外界的生存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它们的窝巢处总是散发着那种腥骚的味道，狡兔三窟，就是十窟也知道它们的所在，哪个味道浓烈它们就一定呆在哪里，我发现我的嗅觉越来越灵敏，空气那么寒冷，好象那种味道也清淡到几乎为零，但我还是能够准确地将它们锁定。我用一根细长的枯树将它们赶出来，它们就在雪野里四散狂奔逃跑，我手里拿着那长长的顶部尖锐的枯树，如同那原始社会时期的长矛，我赤着脚在雪地上象只猎犬一样狂追着，连我自己都惊诧，我奔跑的速度真得就象猎犬一样，虽然我是人，一个野人，如今却干起狗的活儿，清楚地记得从前我是带着狗追逐它们，如今我要亲自出马了。野兔使出它的全部技巧闪、展、腾、挪，试图将我甩掉，而我有好几次几乎将它踩在脚下，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擒获，而我却是故意将它放走，我把这种生与死的追逐较量变成一种游戏，寒风吹过我身体，我的皮肤麻木得没有知觉，那疤痕重重叠叠的皮肤就是我的衣着，我的铠甲战袍。野兔那蹬起的雪花落在我的皮肤上，瞬间融化成为水滴或水蒸气。旷野那原本平坦完整的积雪平面上，变得异常凌乱，踩满了我还有这野兔的脚印，最后觉得再继续追逐索然无味，就索性停驻下来，摆好掷标枪的造型，将手中尖利的长棍象标枪一样掷了出去，白白的雪地上出瞬间有许多颜色深红的的梅花绽放，它被死死钉在地面上，但它的四条腿还在胡乱地蹬踩，却是寸步难行。我将这兔肉烤食，把兔皮捆绑在腰间，并不是为了取暖，却是为了遮羞，因为我的衣服已经朽烂得荡然无存，我虽然是一个野人，但野人也是人，野人也有羞耻之心。

这种原始的狩猎方式，在记忆中那只是童年的游戏。不曾想几十年后，这种游戏却成为自己的生存方式之一，正所谓艺不压身。那时候我是带着我的金黄色的猎犬奔跑在故乡的雪野，追逐着野兔，我只是看着它们在白白旷野追逐。追逐卷起千堆雪，你看不到它们奔跑的身影，只看到两团雪球在翻滚奔跑着前进，只有靠近它们，才能够看清它们的颜色，棕色的野兔，金黄颜色的猎犬，它们奔跑起来，如同雪野燃烧起来的一团火焰，那猎犬被我称之为火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