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1）

缪菁菁带着早餐赶到医院病房时，发现梁青霞正陪着老奶奶吃早饭，梁石不知道去了哪里，梁青霞因为之前没有见过缪菁菁，扭头看着突然进来病房的姑娘，温柔问“姑娘，你找谁？”缪菁菁一点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走上前自我介绍，“青霞姨，老奶奶早上好，我叫缪菁菁，是梁石和柳心的朋友。”梁青霞这下了然，立马起身笑着让菁菁坐下“是菁菁啊，常听柳柳和梁石说起，我一直好奇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没想到长这么漂亮。”老奶奶说“丫头，快坐，看我这把老骨头把你们一个个拖累的。哎……”缪菁菁看着老奶奶开心的说“老奶奶，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您不知道梁石和柳儿有多希望你能来城里看看，您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我虽然没见过您，可是听他们常说起，不知道我有多盼望见着您，等你病好了，我带你把这省城逛个遍，哪里好吃的好玩的我比他俩清楚。”老奶奶被缪菁菁逗得心情大好，笑着对梁青霞说“又一个能说会道的丫头，怪不得能和柳丫头玩到一起。”正说着话，梁石走进病房，看见缪菁菁平静的问好“菁菁，你来啦！”缪菁菁扭身看着梁石，责怪道“梁石，我说的话在你心里那么不靠谱啊？我说过给你们送早饭的，怎么一进来老奶奶和阿姨都吃上了？”梁青霞听明白了菁菁的意思，赶紧笑着解释“老奶奶和我早上吃稀饭吃惯了，正好早上医院的食堂送饭到病房门口，我就先买了一点。”梁石本想说什么，梁青霞拦着说“梁石你不是还没吃吗，菁菁，你把早饭拿过来让他赶快吃。”缪菁菁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本想把早餐放在病房的小桌子上，无奈桌子太小，早餐没能放下，梁石笑着问“你这到底是买的早餐还是承包了食堂。”缪菁菁尴尬笑笑，“我本来想早上亲自做的，起来的挺早，可是走进厨房不知道怎么下手，柳儿又一大早去上班了，我只好去外面买，又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只能每样买一点，你们挑你们爱吃的就行。”梁青霞温婉一笑，“梁石，你先吃，其他吃不完的，问问旁边病房的病友，要是他们不嫌弃就送给他们。”梁石只得坐下来吃饭，梁青霞对菁菁说“菁菁，你看我们在这儿挺好的，你赶快去上班吧，迟到就不好了。”菁菁笑眯眯的说“阿姨，没事儿的，我的工作时间没有柳儿那么死板，店里有人照应，我今天在这里陪着你们。”梁石看了缪菁菁一眼没说话，继续吃着早餐，梁石觉着自己吃的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菁菁，我们去把这些没吃掉的给其他病友送去。”缪菁菁高兴地跟在梁石后面拎着早餐，刚走出病房门，碰见一个中年大叔，大叔朝梁石打招呼“嘿！小伙子，刚才吃早饭你觉得包子的馅新鲜吗？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有点想拉肚子？”梁石赶忙说“大叔，我没怎么吃饱，不是太清楚。”大叔上下打量着梁石“小伙子，看你这么精瘦的模样，饭量可以啊，吃了四五个大包子竟然没吃饱。”梁石难为情的笑笑，提起手里的早餐，“大叔，你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再送你一份儿。”大叔似乎越来越八卦，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梁石身边的缪菁菁，不拘小节的说道“对象买多了吃不完，正好，我给我老伴儿吃，医院那包子还是少吃，她吃出病了可不好，谢谢你了小伙子！”中年大叔拎着梁石送的早餐哼着小曲儿离开。梁石长出一口气，看见身边的缪菁菁正憋着脸笑，梁石说“想笑就笑呗，别把自己憋坏了。”缪菁菁说，“一会儿我去帮你买点健胃消食片，你别吃太撑，难受。”梁石没好气的回“我饭量大，正好吃饱。”说完大步走开，缪菁菁小跑跟着“梁石，生气了？你对我这么不信任，我都还没说你呢，你倒先生气了，你讲不讲道理啊？”唠唠叨叨的缪菁菁边说边低低头跟着梁石的大步小跑，一不留神装在梁石高大的背影上，梁石沉着脸问“你说完了吗？”缪菁菁做举手投降状，梁石扭头继续朝前走，脸上渐露笑意。

两天之后，老奶奶的检查结果出来，让梁青霞的心头一层愁云笼罩，老奶奶心脏上的一根血管出了问题，做个支架搭桥手术就能解决，可是老奶奶岁数大了，从身体状况和手术的风险系数各方面综合考虑，医生说即使做这个手术也只有百分之三十成功的可能性，梁青霞将情况告诉老奶奶，老奶奶反而达观，直接拒绝了做手术，老奶奶对梁青霞说“丫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奶奶我不想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睡过去，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让老天爷看着办吧，他想让我走的时候，我们谁都拦不住。”梁青霞还想说什么，老奶奶像抚摸婴儿般，用长满了老人斑干枯的右手慈爱的摸摸梁青霞鬓边的白发，“丫头啊，这次奶奶要是真的走了，你也老了，记住奶奶的话，要爱惜自己，保重自己。”梁青霞抱着老奶奶哭的泣不成声，“奶奶，我不能没有你，你不是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吗。”老奶奶和蔼的笑笑，“丫头啊，谁也陪不了谁一辈子，我陪不了你，你也赔不了柳丫头和石头，自个儿的路不管怎么疙疙瘩瘩，都要靠自己走。”柳心和梁石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柳心也淌着眼泪，梁石毕竟是男人，面上虽没流泪，心底也是带着沉重的悲伤在听老奶奶说话，他和柳心不说话，是因为他们清楚，连梁青霞都劝不了的老奶奶，他和柳心更没有说服的可能性。决定了不做手术，医生建议还是继续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老奶奶每天上午在医院输两瓶液体，下午梁青霞陪着她到楼下散散步，缪菁菁那天要是店里不忙，也会过来陪老奶奶说说话，晚上柳心和梁石下班会过来陪老人家一会儿，老奶奶每天也过得乐呵。岳朗通过柳心了解了老奶奶的情况，对柳心说“柳柳，我们从国外请专家来给老奶奶做手术，成功的概率会不会大一点？”柳心说“我和石头哥也把我们想从国外请专家的想法告诉了老奶奶，可是她老人家不同意，她要是决定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老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我感觉她对生活，对人生的一切都洞若观火，说她陪着青霞姨，我到更愿意相信她其实是青霞姨活着的精神支柱，在青霞姨心里，老奶奶比我和石头哥更值得依赖，我其实挺佩服老奶奶的对生命认知的那份达观，我现在倒是更担心青霞姨，真到了老奶奶离开的那天，不知道青霞姨能不能受得了。”岳朗说“柳柳，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还有我们大家在。”

自此之后，岳朗时不时也会去医院看望老奶奶，经常被几个年轻人围着说说笑笑，老奶奶心情颇好，病房临床住进另一个老太太，对着老奶奶羡慕道“老太太，这些都是你的孙子孙女啊？长得一个比一个排场，你有福啊。”老奶奶也不否认，慈祥的笑道“我也也是借老天爷的光，他们都是好孩子，活着有他们陪着，哪天走了也不遗憾喽。”今天晚上，柳心一个人陪着老奶奶，她不喜欢听老奶奶说这样伤感的话，明显脸上不高兴。老奶奶拉拉柳心的手，“丫头，离奶奶近点，奶奶有悄悄话给你说。”柳心好奇心起，偷偷问“老奶奶，是大家都不能知道，只有我才能知道的秘密吗？”老奶奶说“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柳心立马郑重其事的问“什么事儿，老奶奶说吧，我仔细听着。”老奶奶说“你要是那天得空了，能不能给岳朗说一声，让清溪娃来医院看看我。”柳心想老奶奶不是一个多事儿的人，为什么要单独找清溪叔来看望自己呢？假装恼怒道“老奶奶，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事儿谁都能做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你当面告诉岳朗，再让他告诉他爸不就行了。”老奶奶说“鬼丫头，别真以为老奶奶老了，两眼昏花看不清状况，岳朗那小子心里有你，你说话比我说话管用。”柳心被老奶奶开玩笑，想起岳朗之前说喜欢自己的话，满面通红道“老奶奶，你还要不要我帮你了。”老奶奶一本正经道“丫头，这件事别让你青霞姨知道了。”听了老奶奶的叮嘱，柳心更纳闷，却也不便多问，只能将这件事儿应承下来。

周末，柳心和梁石休息，一起到医院陪老奶奶，梁青霞拗不过两个孩子，只得回家休息，忙碌了大半辈子的梁青霞，大白天躺床上那能睡着。想着来城里十多天还没给孩子们做过一顿饭，既然自己闲不下来，就中午给大家做顿可口饭菜送去医院，梁青霞从家里带着购物袋下楼，朝小区最近的菜市场方向走去，周末的菜市场人头攒动，这个菜市场是方圆几公里内最大最好的市场，不但蔬果种类齐全而且新鲜干净，一到周末，菜市场周边道路人流车流量就会变大，梁青霞买好菜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想到了奶奶的病，心头一片惆怅，她知道奶奶不做手术，这个病就像一个□□，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她是真害怕让自己措不及防的那天，想着想着，悲伤笼罩心头，梁青霞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道路，只能站在原地不动，不成想从旁边的小道里驶出一辆汽车，司机看到梁青霞猛踩下刹车，车头紧贴着梁青霞停了下来，梁青霞被惊吓的坐在地上，司机从车上下来，冲坐在地上的梁青霞生气大喊“老太太，你站在路中间不走几个意思？碰瓷的啊？”梁青霞这才听出司机是位姑娘，低头擦擦眼睛，“姑娘对不起，我不是碰瓷的，我心里想事儿来着，忘了这是在马路上，是我的错，姑娘，你没事儿吧？”听了梁青霞的道歉，女司机依旧不依不饶，“老太太，年龄大了，这样心不在焉的少出门，你心里想其他事儿的时候，没想过站在马路上不动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我今天要是刹车不及时，我年纪轻轻岂不成了交通事故肇事者，你说我冤不冤？”周围陆续有人朝这边凑过来看热闹，梁青霞手扶着地站起身，对着女司机一个劲道歉“姑娘，真对不起，是我忘记看路了。”女司机还要发作，旁边一位老大爷看不下去，说“我说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太太都给你道歉，这不也没讹你吗，难道你这大汽车被老太太吓坏了，要赔偿啊？”众人听到老大爷的话，都笑起来，女司机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之后大家看见从车后座下来一个干部模样的老人，冲姑娘喊“小诺，不得无礼。”女司机听到老人的呵斥，把想说的话吞回去，转身去扶从车上下来的老人，语气亲切“爸，你看这些人，明明自己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女司机不是别人，正是蒋诺，干部模样的老人，被蒋诺喊爸的人正是蒋政霖。蒋诺虽然去过云上村，可是没有和梁青霞打过照面，所以彼此不认识，蒋政霖坐在车里本不打算下来，可当他看清是梁青霞时，还是没能忍住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