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怎么了(1/2)
吉安回到屋子里,用凉水洗了洗脸,倒头卧在床上。
彻夜饮酒长谈后的疲倦慢慢袭来,她的思绪像逐渐沉没的船,只剩桅杆上的最后一点光亮。余吉塬说过话在她心里回荡,像拍打着桅杆的水花,陪她潜入混沌之境。
“少姨奶奶!少姨奶奶!”
吉安是被晃醒的。木圆瞧着她睁也睁不开的眼睛,忧心地说:“都是奴婢不好,让少姨奶奶熬夜等少爷。”
吉安想说这与你无关,脑袋却重得像石磨,嘴也懒得动弹。木圆轻声说:“少姨奶奶,该去给夫人请安了。等从憩园回来后,咱们再好好睡。”
吉安爬起来,像缺水的叶子般萎靡地坐在那里,用冷帕子捂着肿痛的眼睛。任由木圆打点。
终于出了门,吉安第一眼便朝对面看去,正房的门窗紧闭着,余吉塬应该还在熟睡。
等到了憩园,她却听见从余氏屋子里,传出了余吉塬朗朗的话语声。吉安很好奇,难道他不困吗?
笑盈盈的余氏照例坐在次室的榻上,供奉在玉石观音前的香烛袅绕飘起,木合香气熏染了整间屋子。
吉安见过礼,怀着轻松活泼的心情,悄悄看了一眼余吉塬。他换了件青白色的圆领罗衫,脸上并没有倦意,眼神正不知落在何处。
余氏让吉安在余吉塬身边坐下,瞧瞧儿子又瞧瞧媳妇。吉安今天穿的恰好也是件青白色的褙子,滚着樱草色的边,和余吉塬并肩坐在那儿,出人意外地赏心悦目。
余氏笑着开口说:“阿塬,吉安乖巧体贴,这是你的福气,要好好待她。”昨天用晚膳的时候,乐娴已经把吉安夜里准备甜羹,候着阿兄的事禀告了母亲。
吉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余吉塬淡淡地看着母亲,没有说一个字。这个时候,乐娴终于也赶来了,见了余吉塬很稀奇地说:“阿兄,你怎么这么早呀?”
余吉塬告诉她:“我有话要问母亲。”
乐娴闻言往余氏身边站了站,了无心事地舔了舔唇说:“母亲,你们已经说完了吗?能不能先吃饭?我饿了。”
余氏,吉安和屋子里的仆婢们都笑了。余吉塬打趣乐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学着叫花子五更起,穷忙忙?”
乐娴瘪瘪嘴,忍着一口气说:“才不是穷忙,我可都是为了你。”
余吉塬眨了眨眼,似乎猜到什么,放低了声音道:“余乐娴,不许胡闹。”
“才不是胡闹,“阿兄脾气变化难测,乐娴也有些怕他。避重就轻地说:“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生辰,我花费心思张罗庆祝,算不算是在帮你的忙?”
“好了……”说来说去,竟然说到了自己头上!余氏起身牵着女儿,又招呼儿子媳妇,“我不爱要什么庆祝,你们像往年一样,陪着母亲好好吃顿饭就行。”
“母亲,生辰那日我们放焰火好不好?嫂嫂进门都没热闹过,就算补一次!”乐娴在余氏耳边哼道。
余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着点点头。
一家人在桌边坐定用饭。吉安在细嚼慢咽和碗碟相碰的细碎动静中,默默觉得费解。
从她露面到现在,余吉塬连一眼都没看过她。吉安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态度并非谨慎或不好意思,那是无言的拒绝,有意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怎么了?
摸不着头脑的吉安,悄悄注意起他的眼睛。亮亮的,暗暗的,是因为这个才判若两人?
察觉到她的窥探,余吉塬终于抬头与她对视……不屑与挑衅的光,出现在他沉沉的眼眸中。
吉安心头微微一颤,更加迷惑不解。
仆婢送上擦手的帕子,乐娴往她碟子里送了只小豆包,余氏嘱咐着她多吃一些。吉安按捺着浮动的情绪,如常应对。除了余吉塬,没有人知道在他和她之间,多出了一面墙。
吉安和余吉塬梗着心事,没滋没味地动着筷子。余氏刚才听儿子说有事要问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暗自猜测。
只有乐娴,胃口很好地吃完了一碗粥两只包子,擦过了手口,脆生生地叫道:“嫂嫂,我想去买绣花的针线,你陪我好不好?”
“好啊,”吉安搁下筷子询问余氏:“母亲,可以吗?”
往常余氏是不许乐娴独自出门的,现在有吉安在倒也无妨,便嘱咐她们坐车去。
姑嫂两个相伴出了憩园,身后跟着春芽木圆。乐娴忍不住欣喜,告诉吉安:“嫂嫂,其实我不是要去买针线。”
“那要买什么?”
“去买南浦国产的香粉。”
“香粉?”
乐娴小小得意,“我是从冯姨娘那里发现这种好东西的,你没见她满脸的斑点褶子,都被粉涂得瞧不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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