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怎么了(2/2)
吉安低头看她粉嫩的脸,“你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乐娴眨着眼睛笑,“我让春芽去向姨娘要了半盒香粉回来试了试,真的可以遮掉涂在脸上的墨点。嫂嫂……”
吉安明白了,她这是在为自己操心,想让她也用香粉遮去脸上的印记。虽然吉安不太习惯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还是高高兴兴地领了这份心意,点点头说:“好,我们去看看。还要给夫人挑份寿礼。”
她们定下了行程。春芽去通知门房驾车,乐娴和吉安各自回去取了随身带的东西,便出门了。
吉安与乐娴走后,憩园里的仆婢们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碟。余氏见儿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让他同自己一起去院子里走走。
晨光初升,小径旁的草叶上挂着累累的露珠,亮晶晶的圆润,在步伐的振动中骤然滑落,渗入黝黑的土壤。
余氏一路走来,暗暗揣摩着儿子的心思。他不开口,她便无法确定他的用意。母子说了几句闲话,余氏试探道:“阿塬,你现在觉得吉安如何?”
余吉塬淡淡道:“我没有兴趣了解她。听说沈吉安以前是个屠夫,母亲怎么认识她的?”
他依旧冷硬的态度和乐娴说的完全不同,余氏意外之余忐忑道:“母亲想为你纳妾,姨娘便托人寻荐了十来位姑娘……吉安是为了叔父治病,才做的屠夫,这是一片孝义。”
听说果然是冯喜莲一手操办,余吉塬又问:“纳妾这件事,多半也是她的主意吧?”
余氏没有否认,语重心长地说:“姨娘也是一片好意。阿塬,你不爱管店铺庄子也就算了,娶妻生子是为了余家的香火绵延,母亲若是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将来怎么见你爹?”
余氏声音微微发颤,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几年前余吉塬突然不愿再考取功名,陷入终日一言不发的境地。那时任凭她如何恳求,他都不为所动,如痴人一般。想想真是不堪回首。
儿子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余氏只求他平安无恙。如果不是为了余家传承,她何尝会逼他做不情愿的事?
母亲的伤感让余吉塬无措,他却说不出什么来安慰她。
十五年前爹爹去平京后再也没有回来,羸弱的母亲忍下眼泪维持家门,抚养他和妹妹长大。母亲从不曾对他倾吐苦涩,或抱怨过什么。所以,余吉塬一直也是这样要求自己。
回首往日总让人难过,余吉塬在纠结中终是说出一句:“母亲放心,我会和沈吉安好好相处。”
她竟成了他仅有的选择。
余氏泪眼未干,不禁一喜,“阿塬,容貌比不得心肠。吉安是个好孩子,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余吉塬只是无语。母亲若能识得心肠,就不会总是被冯喜莲算计,还一心念着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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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载着吉安和乐娴出了余府,直奔宁北最热闹的东市坊。
乐娴不错眼地盯着外面的行人景致,叹着气对吉安说:“嫂嫂,我上回出门还是三月三女儿节的时候呢!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以后咱们多找些借口出来玩好不好?”
看她一脸贪玩,吉安笑着说:“我想送双鞋子给母亲做寿礼。办完了这件正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鞋子吗?”乐娴想了想,“嫂嫂你选的对,母亲总说人老了,一双脚最娇气,鞋不称脚路都没法走。”
宁北城里最好的鞋庄是洪升轩,这个连赶车的春芽爹都知道。麻溜地就往那里去了。
在洪升轩里花了不少时间,吉安选中一双紫棠色的缎纹鞋子,鞋垫里絮着一层软软的丝绵,摸起来就很舒适。
交钱后拿了货,伙计将鞋子包好交给她们,乐娴已经急着要去香粉铺子了。
宁北城里卖南浦香粉的只有那一家。香粉铺子开在一条老巷子里,因为这特色,倒也酒香不怕巷子深。
车到了巷口处停下。一直盯着窗外的乐娴眼里露出惊奇的光,急忙对吉安说:“嫂嫂,那个不是钱生吗?”
吉安靠过去看了一眼:一对男女正边说边笑地从巷子里走出来,黑衣黑脸的正是钱生,紧靠着他的姑娘衣着鲜艳,言语间眼波流转。
吉安觉得这位姑娘有些面熟,细思之下发现:她就是那天在竺香苑演乐台子上弹琴的人。
钱生看起来心肠冷硬,面色淫靡。吉安不喜欢他,亦对乐娴说:“阿娴,以后不要和钱生单独相处,也不要和他亲近。”
乐娴见他在路上便与女子勾肩搭背,也觉得不齿,乖顺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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