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失心计2（1/2）

龟奴把吉安送进后院后就走了。在去找晚香之前，吉安先到玉樱住的那栋楼里看了看。

小楼上下门窗紧闭，原来住在里面的人似乎都不在了。吉安上楼后看见清理过的地板上，仍然残留着醒目的暗红色。

除了地板上，楼梯旁边的墙壁上也有一道墨点状的血迹。吉安甚至能想象得出：它们在空中飞溅落下时的样子。

她又来到玉樱的门前。房门未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吉安仔细地到处看了看，发现右侧门框上有几条新划出的痕迹。

她抬起手，用力在门框上抓了一把，出现的相似痕迹证明：那是有人试图紧紧扣住门框，却没有成功时留下的。

玉樱屋子里那种浓香的脂粉气，已经消失殆尽，灰尘在阑窗照进来的光线中盘旋。

吉安走到卧房门外，看见里面十分凌乱。衣柜和抽屉都大开着，从随处乱扔的东西来看，苑里的姑娘们应该来这里‘洗劫’过。

她们都认为玉樱不会再回来了。

犹如马群踩踏过的房间，已经失去了察看的意义。吉安轻叹一口气，找了块方布，把余吉塬留在这里的书和两件衣裳包好带上。

下楼后，吉安去找晚香。早就在窗口瞧见她的晚香，笑盈盈地在门口等着。

等吉安到了她身边，晚香试探地问道：“小郎君是来找玉樱的？”

吉安笑笑说：“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今天特意过来看看。”

晚香携她进门，体贴地说：“小郎君，真可惜。你对玉樱的一厢深情，她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

吉安将手里的包袱放下，向晚香打听起昨夜的情况。晚香和玉樱，桃娘都相熟，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晚香见她很感兴趣，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的说法和榆钱完全一样，是因借钗引发的惨剧。

吉安听完之后问道：“既然是借钗，她们应该在屋子里，怎么会在门外动手呢？”

从昨夜到今天，晚香和楼里的姑娘们闲来无事，已经在一起琢磨了很多遍，回答张口就来：“一定是玉樱不愿意借，而桃娘偷偷拿了去，结果出门就被发现了，一言不合动了刀。”

吉安顺着她的意思说：“如果真是这样，那钗呢？”

“有啊，”晚香睁大了眼睛，“金钗就藏在桃娘身上，龟奴亲眼看见仵作从她怀里掏出来的。”

竟然真的有钗。这种榆钱和余吉塬顾不上了解的事，吉安自然也不知道。可是她还是觉得费解，“晚香，玉樱是个胆小的人。就算她发现桃娘偷了钗，要回来就是了，不至于出手夺人性命。”

“小郎君你不懂，”晚香抬臀坐在吉安面前的桌上，“桃娘这个人，爱面子心眼小。她借钗不得出手去偷，被发现后肯定恼羞成怒。”

“我们苑里的姑娘，除了玉樱这种有人护着周全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桃娘为了面子绝不会承认偷盗，她要是撒起泼来，玉樱只有被气死的份。加上玉樱性子不讨喜，明里暗里被人设计也是常事。俗话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她怎么就不会动刀子呢？”

“可是，你说过玉樱不肯借给别人东西，为什么桃娘还要去找她呢？”

晚香不太情愿地告诉吉安实情，“姐妹们借了玉樱的东西，都拖拖拉拉地不愿还她，所以玉樱后来才不肯借的。这回桃娘肯定还是想占便宜，贪心不足。”

“不过，有件事我倒不明白……”滔滔不绝的晚香，停下来摇摇头，“那把刀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吉安刚好知道。晚香算是提醒了她，回去之后要问问余吉塬，这把杀了桃娘的匕首，到底是要用来对付谁的？

晚香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吉安静静出神，脑中闪过各种念头。‘玉樱在一气之下杀了桃娘’，出于对余吉塬的责任，吉安不希望仅仅只是这样。那意味着事情将毫无转机。

就在这个时候，晚香身边的丫头进来送茶点。吉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问晚香，“阿九呢？玉樱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到哪儿去了？”

“可怜的，”说到阿九，晚香叹了口气，“大概是为了护她的主子，结果被撞得滚下了楼，现在还昏昏不醒地躺在柴房里。五十个钱买来的丫头，鸨母不会为她请大夫，熬过几日算几日罢。”

想起阿九活泼的样子，吉安心里一阵难受，当时便对晚香说：“柴房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

柴房就在后院的角落里，紧挨着灶间。

吉安她们到的时候，低矮的小屋里，除了躺在地上的阿九，还有一个老妇。

穿着粗布衣裳，一脸褶子的老妇扶着阿九，正在喂她碗里的米汤。米汤顺着阿九紧闭的嘴角流下来，滴在胸前。老妇无奈地念叨：“阿九啊，喝一口，喝了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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