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往事（1/2）

一大早，赵南清坐马车出城去，参加当地一年一度的转经盛会。夏国全国礼佛，转经会这样的盛典，参加的人很多，出城的路一度被挤得水泄不通，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天才到目的地——大渡寺。

中途拥挤中，马车停下来，赵南清撩开车帘，看到了李祥及几个一直跟在李逾明身边的随从，装成商贩，跟在后面。他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

大渡寺山下，已人山人海。上山的道路被提前分割开来，劈为两半，一半作为上山之路，一半作下山之路。在这里，在今天，平民，富贵人家，甚至是皇宫贵族都是一样的。大家在神灵面前，暂时一律平等，都得用双脚，亲力亲为，虔诚地走到山顶，然后再走下来，如此反复，直到走不动为止。赵南清加入他们，跟随着人潮往上走。她一副本地人打扮，顾及到面色白皙，也提前用亚麻色的面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在人群中，并无二致了，人头攒动，赛维达派来保护她的随从在高处也一眼认不出她来。随从们也乐得轻松，一时间不知去了那里。赵南清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李逾明。

不过，他会来的。

果然，走到半山腰时，赵南清回头看到李逾明穿着当地人的服饰，染黑了面色，混杂在人群中，跟在她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不过，他也不靠近她，只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

人群走的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步往上挪动，却有条不紊。走着走着，赵南清似乎绊到了旁边的人，一个趔趄，往旁边一偏。李逾明急忙分开前面的人，快速到了她的身边。来到她的面前，发现她站得好好的，便知道是故意引他现身了。两人却也没有说话，默契地并肩往上走，赵南清手里拿着上次那串佛珠，不断地捻着。嘴里也如像当地人一样，低低地念着经文。李逾明听不懂，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让他安心的神奇魔力，他祈祷着这条路没有尽头，让他和她一直走下去。

突然，他听见赵南清压低声音说：“我和维达的婚礼只有不到一月了，你还不肯离开，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弄清你要干什么？”李逾明低声回答。

“我只想和他成亲，就是这么简单。”

李逾明没有反驳，只是不做声。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我恨他，不会真的嫁给他。我确实恨过他一阵，但后来想明白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我把仇恨放在不相关的人身上，真正的恶人就能落得逍遥，那不是最糊涂的事情吗？”赵南清说，“他念了我十几年。上次离开京城前，他知道我们不会长久了，给我留了他的地址和令牌，让我想走的时候去找夏国商队，他们会带我离开。说他永远等着我。在月亮谷的时候，我还小，情窦未开，现在却不能再辜负他了……”

“你跟着夏国商队过来的？”李逾明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是的。”

这时候，两人快要到达山顶，上面载歌载舞，人声鼎沸，已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了。赛维达的派来的随从也在寻找赵南清，两人只得分开。

分开前，赵南清说：“你要是还不相信，明天再来这里，我把我和他的事情讲给你听。”

转经会持续了三天，赵南清每日清晨出门，黄昏时候回去。在她加入转经人群不久，李逾明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两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低声交谈。主要是赵南清诉说，李逾明只是聚精会神地听，偶尔插嘴问一句。所有转经人口里都念念有词，沉溺于神人交流之中。两人没有说当地的语言，别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把那些话语当作一种自己不懂的经文，并不侧目。

“我六岁的时候，大娘不愿把我养在她的名下了，父亲无法，只得把我带到安宁城。来了不久，又生病了。久病不愈，父亲联系了月亮谷的谷主，把我送到那里修养。西北干旱，月亮谷却不然。因为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淡水湖泊——月亮湖。月亮湖被当地人奉为神泉，清冽甘甜，极为养人。月亮谷水草丰茂，空气湿润，是很好的居住之所。月亮谷的谷主赛晖是当地的神医，医术高明，和我父亲是老相识。父亲便想办法把我送出了边界，到那里去调养。维达是赛谷主的孙子，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他的。那一年，我六岁，他十一岁。

“我在月亮谷呆了大半年。初到月亮谷的时候，赛老谷主不让我出门，觉得很闷。维达便过来找我说话，问一些渝国的问题。他对陌生的地方很感兴趣，总缠着我说给他听，每次都要老谷主撵他才肯走。

“维达那时候对武学打仗很向往，身边总是带着一把木剑，幻想自己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后来也如愿以偿了。后来，谷主准许我出门了，他让我做他的小兵，带着我到处跑。有时候会跑出月亮谷去，去戈壁滩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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