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贱妇继女儿之婉容(1/2)
鉴月泉,顾名思义,是仿照月宫高处不胜寒的美感建造的温泉瀑布,距离京城不远,过了法华寺再往东行几百里便到,车厢里寂静无声,偶尔有簌簌的翻动书籍的声音,婉容思虑良久,眼下她最要紧的是救出她的娘亲,然后,藏到个皇帝和永宁侯找不到的地方,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也难行动,捏紧手中的针,又密密麻麻的缝了一圈。
“马车本就轱辘不停,刺绣这种费眼睛的活儿还是别弄了,一个不小心扎着手,可不是闹着顽。”
倚在扶枕上看书的永宁侯见她一直蹙眉不舒,忍不住不唠叨。
婉容暗地里翻个白眼,咳咳,都是以往跟着小太监们混迹的时候学会的,额外还通学了许多下三滥的招数,对付那种不干不净干尽坏事的人最管用,听见男子说话,头也没抬的反唇讥讽,“要论费眼睛,合该是一目十行的看书,刺绣这种东西,我已经了然于心。”
男子舌尖顶着后槽牙微舔,以往的婉容比较温顺,像是宫廷中养不活的稀有品种的花斑猫,这几天的婉容,更像是宫墙外野生野长的不知名的杂草,虽然茂密森绿,但你若靠近,就会发现,它的叶子底下是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利刺,无意间就能扎的你疼痛难忍。
跟着同僚打官腔,永宁侯作为一个武夫从来不怕,但,要跟个小姑娘,尤其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真心的没法计较太多,索性一把扔了书,指指小几上的棋盘,让她回身拿棋子。
婉容会下棋吗?不会,但莺儿那时候会啊,皇帝处理完政务了,只能下会儿棋松快松快,日日看日日摆,她完全是被迫学会的。
手中的绣棚没放下,还拿着继续穿针引线,眼皮朝前撂了下,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不会下棋。”
上辈子的永宁侯可从来没教过婉容下棋,但不代表这辈子的永宁侯没做过。
男子眼中流光微闪,转瞬即逝,食指弯曲着摩挲玉扳指,缓慢的转动两圈,深色的瞳孔中突然现出来玩味的兴致,手指哒哒敲两下檀木的小几,闷笃声可算让女儿家的抬起了头,车厢里的光没那么亮,偏的男人就瞬间抓住了她的眼睛,是那种隐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即将一击致命的光亮,白黑的瞳孔迅速收缩,摄人魂魄的那种奇异感。
恍惚一瞬,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只不过眸子更加深邃,比之以往。
“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
谦卑敬恭,皆是对着同样的志同道合之人,面对着生涩晦懂的,就得威逼利诱了。
婉容下意识的放肆是有理由的,她现在这个身份对这个男人来讲还有用处,所以,她没着急,卧薪藏胆的故事,她懂的。
忍耐着直起腰捧了白玉的棋子,先把白子推至对方,然后黑子留下,双手搭在膝上抬眼看他。
“规矩不错,我来教你,选先。”
男子手指骨节分明,随手抓一把白子放于棋盘中央,脆生生的声音很好听,“你拿一个黑子扔到中间,算猜单数。”
自然谁赢了,谁先下,婉容手指勾着数了个单,唇角自然而然的扯个得意的笑,男子一边单手把棋子捡回去,一边说规则,很简单,只要双方相互围剿就成,谁收的棋子多,谁赢,先行者当优势大,摊手示意她开始。
婉容听后,忽而俏皮的笑起来,脸颊两边的梨涡浅浅,眸光晶亮,水润的瞥着你,都感觉心生愉悦,语调还带着未成年的稚嫩声,“我若赢了,您得答应我件事儿。”
永宁侯最受不的女儿家的娇软丝甜,抿口乌茶,答应道,“三局两胜。”
既然下定决心要赢,自然就得拿出看家本领,皇帝有数十个围棋谱子,皆是孤本,照着往下摆,还是可以的,所以,第一局,自然,婉容胜,二人相差五子。
第二局,男人的身形调整成了正姿,先是违心的夸奖了她,带棒夹棍的堵她一句,“好棋,好棋,路数别具一格,各个交叉点的眼放的位置很精准,只不过,婉容确定刚才说的是不会下棋?会不会是为爹的耳聋所致?”
呃,女子没法说她真不会,只会那十几个谱子,若是再多下几回研究透了她的路线,可就黔驴技穷了。
擦了手捻块糕点噎嘴里,喝口凉茶空出来舌头,依旧出言不逊,“防不准是您岁数大了,大风刮进耳朵里一下子整出点回音。”
永宁侯本用右手中指为上,食指为下的夹着棋子回味刚才的路数呢,突然用力磕到桌上,脸面阴沉下来,“最近几日,我看你规矩都快忘光了。”
婉容下意识的心跳加速,有些慌张的眨眨眼,缩着肩膀,男人这么一发脾气,与上辈子的皇帝一般无二,尤其怒时的眉宇间,戾气横生,唇抿着想说点什么,又实在没头绪。
其实上辈子的皇帝对她相当宽松,只不过,受周遭人的影响,上位者就该是个威赫厉狠的角色,太监宫女们多是战战兢兢的,唯恐惹了主子不快,连个头发丝大小的事都吓的不行,所以,自然而然的,她也是那种想法,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着稍微捋清了如今的状况,才弯眸赶忙找补,“没有,我记着呢,您别气性,要不老的更快。”
男人又不是真心的想斥她,只不过说话没大没小的,分寸不够,被她又回怼这么一句,顿时气乐了,鬼精灵一个。
手指虚点她两下,无奈的下棋,“你就气我吧,早晚有一天得给我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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