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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既可耻也没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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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宁夕帆塞进自己那辆骚红的SUV,打开音响放着震天撼地的重金属摇滚。

宁夕帆冷静地一手捂耳朵一手关掉音乐:“说说吧?看上人季大夫了?”

李梓文愣住了,叼在嘴里的烟都忘了点:“不是...稀饭,你什么意思啊?”

宁稀饭同志把他嘴里的烟拿出来扔在中控台上:“没什么意思。”一双眼睛看着他:“反正你们俩,不成,我不允许。”

李梓文这会儿大概是明白过来了,他揉了揉宁夕帆的头发:“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还没想干嘛呢,既然你说不成,那就不成。”

“文哥,谢谢你。”宁夕帆有点不好意思:“改天我介绍你一好的。”

“你这高中同学,在你心里这么宝贝呢,这么多年也没听你提起过。”

“嗯。”宁夕帆掏出个草莓棒棒糖塞到嘴里,也没掩饰:“我初恋吧。”

李少爷猛地一踩刹车,在黄灯变红之前把车稳在了斑马线内:“不是,稀饭,你初恋不是我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白月光朱砂痣放在心尖上,至死不渝的啊。”

“滚蛋。”宁夕帆笑着锤他一拳:“咱俩之间那算吗?那顶多就是一起觉醒了性向的亲密小伙伴,吻都没接过吧?”

这话说得没错,当初他意识到自己和大部分男生取向不太一样,是李梓文看出了端倪,主动接近他帮他解决了一些疑惑,两个小少年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却也都清楚自己对对方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只是相拥取暖,未曾交付真心。

“那是你开窍晚行吗?”李梓文有些心痛,顿感自己魅力受损:“你那个小季大夫,什么情况啊?直男?”

宁夕帆咔嚓一口把口中的糖咬碎,舔了舔嘴唇:“哎我发现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呢。”

“行,我不问了。”

“他吧,他...算了,他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人家说晚上请你吃饭呢。”

李梓文不提这茬还好,他都快忘了,就是因为早上下楼梯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季晨,感觉比中了500万彩票还让人精神恍惚,直恍惚到忘了自己正在下楼梯。

宁夕帆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傻笑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以前是喜欢他,但是不代表现在还喜欢,我们俩也有八年没见过面儿了,我连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你懂我意思吧?高中时候喜欢过的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那时候眼神好不好使。这么长时间了,忘干净了。”

这话像是说给李梓文,也像是说给他自己。

他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可季晨出现的时候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琢磨不清季晨突然闯进他的生活是什么意图,也同样揣测不透自己的心情。

李梓文的单身公寓处处透露出毫无人气的凄凉,几乎丧失了身为住所的尊严。宁夕帆往沙发上一窝,拿了几个抱枕把自己右脚垫起来:“我说文哥,你一星期回来一次吗?”

李梓文把沙发上乱堆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衣物收拾收拾塞进洗衣机:“差不多一周回来一次吧。”

“你就使劲儿浪吧。上次那个大学生,你俩还好着呢?”

“没啊,我说稀饭你能不能多关心你文哥一点儿,那都是两个月前了,我现在单身。”

“啧。”宁夕帆摸出手机尸体扔在茶几上:“把你pad给我玩会儿,咱们两个单身男青年,同居不合适吧?”

“你放心,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哥哥不会碰你的。”李梓文从卧室拿出pad递到他手上:“之前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今天见到你初恋。”他加重了重音在初恋二字上,接着说:“我可能有点明白了。”

宁夕帆登上自己的企鹅号,找到季晨的头像,手指在上面犹豫了一下:“你明白个大爷,不是你想的那样,跟季晨没关系。”

他取消了“不看他的状态”设置,又查看了自己空间访客,很干净:“少看点儿脑残电视剧吧文哥,我都能想到你脑补什么剧情了。”

“您这还抱着pad玩企鹅的,嘲笑我合适吗?”

宁夕帆没理他,发了条手机坏了的动态,然后又打开朋友圈重复了同样的操作。

手机坏掉了,于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本来也就没人需要联系。他心态说不出的平和,一空到底,有人往里面扔个小石子儿都能听到回声。

小腿骨折这件事带给他的唯一感悟就是,原来之前徐春宁说你得找个人彼此照应着这话貌似有了道理。但也止步于此了,他仍旧生不出任何想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的愿望,甚至连坐在李梓文的沙发上都让他感到局促。

太麻烦了。他想。

李梓文一下午都陪着他,电视里放着最近正火的言情偶像剧,被僵尸吃掉了脑子的主角们为了爱情死去活来。他觉得滑稽,可李梓文爱看,他又觉得人真是很神奇,花心的人却喜欢看这种标榜深情的产物。

六点的时候李梓文接到季晨的电话,季晨问清楚了地址,开着车赶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李梓文扶着他下楼:“晚上还回来吗?”

他抬起头看着李梓文笑:“不了,我回家。”

李梓文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麻烦的。夕帆你....咱们是朋友,你知道吗?”

“我知道,谢谢你,文哥。”

宁夕帆难得用这么正式的语气和他说话,李梓文没再吭声。直到他单脚蹦着朝季晨的车里去的时候,李梓文说:“如果可以,给季晨个机会。”

宁夕帆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透露出三分迷茫,仿佛真的没听懂。

季晨的车里有股淡淡的薰衣草清香,不刺鼻,似有若无。他半躺在后座上,假装闭目养神,他很紧张,心跳失常,仍然觉得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像场梦。

“本来早上打给你的时候,想请你去吃火锅的,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个。”季晨的声音仍然低沉好听,语速不紧不慢。

宁夕帆接过他的话头:“现在也爱吃的。”

“但是却不爱喝奶茶了。”季晨笑着说,陈述句的语气。

宁夕帆也不诧异,他通过后视镜观察季晨的神色:“你说本来打算请我吃火锅的,现在呢?”

“请你喝稀饭。”

“.......”宁夕帆沉默了。

“你现在行动不便,又不能吃刺激辛辣。”季医生大概是有些职业病,对待这些无聊的医嘱颇为认真,末了总结陈词:“带你去我那儿,我做给你吃。”

宁夕帆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沿着这个轨迹发展。他想拒绝,却又觉得自作多情,也太矫情。

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学会做饭啦”

季晨往副驾驶座上瞟了一眼,上面放置的是他刚买好的食材:“嗯,做饭而已。”

车厢里再度安静下来,宁夕帆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这么多年虽然不联系不见面,也应该能通过社交网站大致了解对方的人生轨迹。

他对季晨的了解少之甚少,是因为他已经屏蔽了季晨很多年,大概是为了纪念自己死掉的初恋,或许是为了让这份感情死了之后挫骨扬灰,他无法原谅季晨,也无法憎恨季晨,于是只能逼迫自己逃避,可耻,却没用。

他知道季晨坦荡,自己发的每条动态,季晨都会去看,不点赞也不评论,只是视奸,也不会删除访问记录。这使他产生一种不对等的病态满足,每次发了什么动态都会在意季晨有没有看到,季晨会怎么想他,会后悔吗?会嫉妒吗?亦或什么都不想,只在心里大致批了个阅字。

这个习惯宁夕帆持续了很多年,能看到访客记录也是他更喜欢用企鹅发动态的基本原因。

这种无声无息的博弈填满他生活之中的小缝隙,窥探着他最后一丝关于□□的深渊。

他不说话,季晨也不会勉强,默契一如当年。

过了很久,天色完全暗下来了,霓虹接二连三地点缀着城市的夜景,宁夕帆说:“季晨,你记得我们俩之间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季晨回头看了他一眼:“记得啊。你当时特拽地对我说:‘请问你做什么呢?’”季晨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场景:“说真的,那时候你真欠揍。”

“明明是你欠揍好吗?”宁夕帆也笑了。

高一开学的第二天早上,学校分配了各个班级去打扫校园卫生,宁夕帆他们所在的五班被分配到了学校天桥的位置。天桥是连接东西两个校区的桥梁,他拎着拖把横穿大半个荒凉的西区,靠在一边看着女生们扫台阶,想上去搭把手又没有多余的扫帚,只好先拿着抹布擦栏杆。

宁夕帆自认为是个听话的学生,这种集体活动他不会排斥,顶多就是不怎么爱和人交流而已。

擦栏杆擦得十分兴起,就差给段音乐他就能直接扭起来了。这时候女生们叽叽喳喳起来:“呦,学委来啦?”

宁夕帆转头看了季晨一眼,季晨踩着楼梯走上来,视察了一圈之后开始指点江山:“××你负责那块儿,对,扫干净,有口香糖?抠下来。××你去擦右边的扶手,一丁点儿灰都不能有。××还有××你们两个.......”

宁夕帆停下手里的动作,眯起了眼睛:“请问你做什么呢?”

季晨这副有些霸道专横的模样让他觉得这人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季晨好像没听清他说什么,目光扫在他身上:“同学,你说什么?”

“我说,活儿都给我们干了,请问你做什么呢?你是下来晒太阳的还是做监工的?”宁夕帆挑了挑眉。

季晨温和地笑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欠揍:“我的活儿呢,就是来给你们分配任务。”

“你...”宁夕帆大概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一转身不说话了。

当季晨当着他的面拿起抹布开始擦栏杆的时候,宁夕帆觉得自己特没劲,不知道刚才抽什么疯,非要嘴上占个便宜。

他们这一组就他和季晨两个男生,女生们扫完擦完收拾了东西先回去了,剩下他和季晨面对着两个拖把默默无言。

“学委,刚才不好意思。”宁夕帆大方承认错误,从兜里拿出块儿巧克力:“请你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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