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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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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抱仙楼难得门庭冷落,红烛彩灯依旧高悬,却少了气氛。

原是宫里出了事,整个皇城都不得安宁。

一打听,才知晓是前些天赫贞的来的使臣死在了宫苑里。

头天小年夜里摆宫宴,他吃醉了酒,被人扶着回床睡下。第二日房里没动静,人都当他酒没醒不去扰他。直到夜里有人觉得不对劲,去喊,才发现这人都凉透了,是被一刀抹了喉咙,好不干脆利落。

要说即使两国交战,也不杀来使,更何况这回的使臣不是别人,是赫贞国有望入主东宫的二皇子。

整个皇城一派肃杀,连夜风都吹的比往日凛冽。年纪尚轻的邕淮帝眉头紧锁,语气平平,心里却是要又急又气的要起了火。

两国若是此次交涉顺利,再一和亲,至少能换近十载的安宁,还能趁此机会从李恺手里拿回北境兵权,顺理成章地让他滚回苏北颐养天年。

本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可偏偏飞来横祸。

金銮殿上,同来的赫贞四公主都快哭断了气,窄肩一抖一抖,身上四处挂着的银首饰也跟着叮铃作响,操着一口晦涩难懂的语言要大覃陛下给她皇兄一个交代。

什么人敢在皇家深院里行凶?

杀来使于凶手有何好处?

臣子们深夜被传唤来朝,各个都是急忙奔来衣服都不及整理。堂下看去,皆是面露难色,毫无头绪。

邕淮帝好言好语先安抚一帮赫贞随使,转脸看向阶下清一色着深红朝服,头也不敢抬一个的朝臣,终是动了天威:“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啊?朕的羽林军是一群死的,你们也是死的吗???”

龙颜盛怒之下,颤颤巍巍跪了一片,群臣脑袋却是恨不得埋进地里了。

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昨儿夜里的宫宴,好像……只有公子钰告了假。”

此话一出,简直平地一声雷。

谁人不知扬州城的公子钰同他那战场上下横来直去的爹全然不同,是个温驯谦和,文质彬彬的。来京一年半,闲来无事浇花喂兔,闲来有事抚琴煮酒,才及弱冠的年纪,偏偏过的像翰林院那帮胡子都长到地上的老家伙。

赵太傅跟着起了身,他壮年生华发,显得比同龄苍老,举手投足都是板板正正。

“户部尚书,秦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讲,”

太傅握着笏板,双眼瞥向那处,“得有证据。”

秦尚书腿都打着颤,豆大的汗沿着额角划进衣襟:“皇……皇宫大内,若没有内贼,还有什么人有这本事能行凶杀人?”他咽了口唾沫,偷偷瞧了眼太傅脸色,又道:“更何况……公子钰……是……是苏北王的世子。若大覃赫贞两国因此邦交失败,那……”

“满口揣测之言!”阶下有人听他一番磕磕巴巴的说辞就坐不住了,“秦大人,我可听说昨夜令郎在鼓阳码头闹事,还正冲撞了公子钰,同行的,好像还有曹侯爷的长子吧……”

此时群臣又望向前排一旁一直沉默的烈关侯曹相礼,只见他站直了身子,比旁人高出许多,人高马大,唯脸上写着沧桑,开口道:“犬子顽劣,朽木一块,不值一提。此案与公子钰是否有关,传来一问便知。前几月我府中遭刺客,昨日宫里出了人命,谁知道是哪阵妖风在京城作祟。”

那金龙椅上的年轻皇帝扶着额,不耐烦地挥挥手:“传公子钰上殿。”

林暮涯就趴在围栏上听隔间里几个闲人讲的唾沫星子直飞,胆汁都要给吓出来了。

赫贞二皇子死的那夜,刚好是薛泯不在。

朝中右派只怕是有意引导圣上去揣测公子钰,众口铄金,委实可怕。自先帝在位时,就有人说苏北王要反,许多年过去,新皇继位,都没能扳动他分毫,但总是要遭些罪的,只是可怜了李非钰,也不知道他在京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应付得了那些朝中老精怪。

林暮涯自小懂事,可怎么也改不掉情绪都写脸上的毛病。薛泯只瞥他一眼,就仿佛看到他头顶上有愁云惨淡,便知他又担心起旁人死活了。

“泥菩萨过江,你还有空想别人的心思。”

闻言,林暮涯回头看去,就见薛泯提了壶老酒倚在门边,高挑矫健,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倒说起我来了……我竟都不知道,师兄还有这通天的本事,能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了。”

林暮涯捏准了,行刺之人定是薛泯。

人神色如常,又灌了一口的烈酒:“你都敢夜闯国舅府,我怎么就不能走一趟皇宫了。”

得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揶揄不了谁。

薛泯又道:“我不像你,不做没把握的事。过不了几天,赫贞使团就会归国,我们混在里面出城。出去以后,你自行回门里报备,我跟使团一同去渝关城。”

“风雪渝关城?师兄去那里做甚”林暮涯问。

那处是大覃与罗刹赫贞的交界。

“取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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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又落了场料峭春雨,看势头是几日无法消停。暖阁里点着磷雪香,案上的纸让烛台染的昏黄,邕淮帝李子桉侧靠着鎏金的椅子,一只手摩挲着笔杆。

“爱卿,朕是不是错了?”

一边坐着的赵太傅闻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收回北境兵权是为大覃长久安宁,陛下,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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