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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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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陆吾正在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此时趴在大铁架上面单人床的下面,床单垂落下来,挡住他的身体。他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听着下面传来的动静。

进来的是个女人。

她操着一口赵陆吾听不懂的语言,听起来像是泰语,几个跟她一起进来的人回答了句什么,紧接着就没声了。

赵陆吾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翻动东西的声音,里面夹杂着老鼠们被惊动,四处奔逃的吱喳,这些人似乎是在找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进来以后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有急促的呼吸声。那个女人好像是打了他一巴掌,用泰语厉声说了句话,那人趴在地上,小声地用越南语说了句什么,赵陆吾依旧是一句都没有听懂,这让他有点焦躁。

“泰语不会,汉语会吗?”女人的声音阴冷,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冰碴子,“要还是一问三不知,那你这条命也没什么用了。”

“我会!我会汉语!”越南少年惊恐地喊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杀我!”

赵陆吾的心猛地一沉。

这就是那个带他来这里的越南少年!

“你说你见过那个疯子被人带到了这里?”女人问,她的声音里含着某种不明显的沙哑,像是一直有把小刀在锉嗓子,“现在这地方都废了,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别杀我!”少年被吓得哭出了声,“我真的就知道这些!这个厂子好几个月之前就废掉了啊!”

有个人跑回来,低声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

“你骗我。”女人晦涩的声音像一把浓稠的烟雾,缓慢飘荡在空旷的厂房里,“明明最近还有人来过。我恨别人骗我,你去死吧。”

“不!不是!”少年因为恐惧嗓子都破了音,“是、是刚刚有个男人来找我!他、他也在找那个疯子!我就带他来了!肯定是他,你相信我!”

厂房陷入了突然的静寂。

“有个……男人?”女人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我也说不好……就是个中国男人啊!”越南少年带着哭腔喊出声,“很高,很壮……他还给了我一张美钞!”

“很高、很壮的中国男人,还给了你一张美钞。”女人轻声说,赵陆吾听见有什么东西被刺破,紧接其后的就是少年尖锐的惨叫声,“接着说,说不出来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嘶啊……”少年勉力压抑住痛呼,但那种痛楚还是从他的一字一句里渗透出来,“他、他开着一辆很高大的车,黑色的……长得、长得很帅……”

他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却好像已经失去了兴趣。

“没用了。”

赵陆吾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利刃刺入皮肉的沉闷声响已经回荡在了空气里。那种凄厉的、液体溅出的动静像是什么定身开关,直直把他钉在原地。

“咚。”

重物坠地。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女人沙哑而古怪地笑着,像小朋友们童年时看过动画片里的女巫。她提高了一点声音,回音四处回荡:“赵陆吾,你听见了吗?”

“什么警察,也不过是个废物。”

“我就在你面前,你阻止得了我吗?”

赵陆吾抓紧了手里的刀。

他听见,有一把火,在心里烧起来了。

青海。

喇嘛放下手里的湿毛巾,叹了口气。

阿平就站在他身后,有点惴惴不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偷偷看看喇嘛的脸色,小声为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他那么突然地扑过来,我也没多想……”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男人再次躺在了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一只应急手电搁在小桌上,外壳凹进去了一块,罪魁祸首显而易见。喇嘛把水盆交给胡嘉,慢吞吞地说:“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但你下手要有分寸。你看看,人刚醒,又被你砸晕了,本来就神志不太清楚,这下再出别的毛病怎么办?”

阿平说:“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喇嘛又叹了口气,絮絮叨叨:“挺大个小伙子了,肚子让人剖开了,到我们这个地方就不容易,看着精神也不大正常,你说说你,上来又给人家一下,做事稳当着点行不行?我们这是个佛寺,又不是武馆,我也不反对你用暴力解决某些问题,但是你用暴力也看看场合,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怎么这么让人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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