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洛承乾7（2/2）

木樨没事儿人似的指着马车道，“挺檀璧说她伤的走不了路，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怎么样，可检查过了，严重吗？不过话说回来，你派个人过来就行了，怎么还亲自上手。”

萧霁凌说，“知道你不放心她，才亲自过来。”

真是一语双关。

萧霁凌打量她一眼，知道她肯定哭过。闵正溪而已，连个部主都不是，阮茫手里天资聪颖会做生意的天才多得是，他却让她落了泪。萧霁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什么都没说。木樨已经很难过了，他不该说让她更不开心的话。

“还去看她吗？”

木樨笑了笑，“有你亲自医治，我自然不必再担心，明日再来。”

“没事的。”萧霁凌手指滑过她的脸颊，一触即退，带起微微一点痒意，“回去休息吧。”

马车里，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舒莲目光淬火，十指蜷紧，揪住掌下的地毯，几乎把它抓出十个洞来。

萧霁凌跟随木樨回了大马车里。木樨拥着一床薄毯歪在绣墩上，有些昏昏欲睡。萧霁凌问她，“喝点热汤吗？”

木樨说，“好。”

他在盛汤的时候，木樨放下毯子靠了过来，随即肩膀一沉，她的下巴搁在他肩窝处，从背后抱住他。

萧霁凌停下手上的动作，让她舒舒坦坦地抱着。

“还在难过？”他问。

木樨闷闷地“嗯”了一声。

“灵安已经派人彻查，很快会有结果，不会让凶手逍遥多久。别担心。”

木樨没有说话。

萧霁凌觉得她状态不对，放下碗，转过身来，手臂揽着她，“怎么了？”

“我有些累了。”

“那就去休息。”萧霁凌把她抱起来放进矮床里，扯了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去扭了一张热帕子回来给她擦手擦脸。木樨握着他的手腕说，“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这些人，他们不再听我的话了，该怎么办？”

萧霁凌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说的累是指身为一个阁主，感觉到肩负的重担，觉得辛苦吗？她一惯冷心冷肺，怎么会为一个属下的死就突然伤春悲秋起来？还是她怀疑上了谁，却不能讲出来，连他也不能，所以觉得疲累吗？

萧霁凌俯下身吻吻她的额头，“有我在，没事的。”

木樨迷迷糊糊地说，“等哪天我不再披着这层皮，你也不再戴着面具，我和你真正坦然相对了，才有资格谈有没有事这个话题吧……”

萧霁凌问，“你终于想通，不打算再瞒着我了吗？”

木樨没有回答，她闭着眼睛，就这么抓着他的手睡着了。

她难得这样露出软弱的一面，主动依赖他一回。萧霁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喜欢她柔软的样子，一刻也不愿移开眼睛。

然而这样的依赖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萧霁凌这辈子想过很多次，如果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永远都坚不可摧，不让他看见她脆弱的样子，他是不是就不会做出后来那些疯狂的、万劫不复的事。

时间没有可供后悔的机会，他已经陷进去了，出不来了。

木樨心里郁结着事，睡的不安稳，身子一惊一惊的颤抖，一点动静就会醒。萧霁凌轻轻挣脱她的手，打算点一支安神香，然后脱衣上床陪着她睡。

他才刚一动作，准备把手从她手掌里抽出去，却反被握得更紧。

“别……”木樨含糊呓语。

萧霁凌心头一软，又坐了回去。

木樨嘴唇微动，吐出后半句话来。

“……池尔斌。”

萧霁凌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