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1/2)
段泓之缓缓道:“爱卿护驾有功,朕将你调到羽林军去,先任个郎将,等过几年朕保你当上殿帅。”
“回陛下,影卫生于听风楼,死归听风楼,按照祖制不能示于人前,不可擅离听风楼,不敢侍奉二主。”
段泓之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肯冒险的人,在不能掌控手里的牌的时候他决不愿出手。他决定等一等,在对影卫委以重任之前,先安排他们做些简单的任务,以检验他们的能力。
“所有影卫都像你一样武功这么好吗?”
影卫抿了抿唇,“回陛下,是的。”
段泓之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他已经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开始思考如何在朝堂之上应对那些权势滔天的世家。他刚才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放松下来,没一会儿便感觉到困意,在偏殿睡下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跪在地上的影卫何时隐去了身形。
皇帝这边倒是安静,建章宫的宫门外面可是人仰马翻。
皇帝亲自管辖的军队称云涛军,又叫北军,一直由云涛大将军范飞航领军驻扎在皇城郊外拱卫京畿,行军作战,弓马御射,进攻守御,样样精通。皇宫内里的军队为羽林军,下分六卫,执掌宫禁,巡逻警夜。
沈怀山本不当值,早就睡下了,半夜被前来传信的千牛卫唤醒,说是宫里出事了,天子六卫马上进宫守卫。沈怀山不敢怠慢,赶紧换上了军服,点了几个亲信,就要出门。
“出什么事了?”沈怀山的父亲,兵部尚书沈邈被惊动,慌忙起身出来。
“应该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儿子现在得马上进宫。”
“好,知道消息了马上传给我。”
沈怀山点头,快马进宫去了。
沈邈特意把儿子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奔驰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怀悒怏,却又知道此时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他沈邈是恩科榜眼步入仕途,与胡何严霍陆五大家族之间虽然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离进入他们内部仍有十分遥远的距离,他只是隐约知道近年来世家派进宫里打探的斥候们都遭了毒手。现在要想知道宫里的消息,只有通过正式传令于黄门内外的黄门侍郎,或者在宫中有一官半职,进出相对方便的武官。沈怀山三年前就被严裕德大人保举进宫做了千牛卫中郎将。
他的儿子被他们拿去当成工具,还心心念念地感念人家的提拔。
可是他看着自己儿子把那套千牛卫的甲服擦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开不了口让他知道真相。
他去书房等待消息,愣愣地盯着桌上那点小小的火苗,终于等来消息,有两个进宫行刺的刺客杀了两仪殿的守卫,意欲行刺,被皇帝斩杀。
沈邈吃惊不小,来不及思考这是哪家哪派的举动,立刻着人备轿赶往皇宫。迎恩门前排了一群大臣,都是接到消息赶来面圣的,一个个还睡眼惺忪没精打采,到宫门口就换上一副知礼知节的样子请求进宫探望圣安。
候了一会儿,宫里传出话来:陛下已经歇下了,诸事照旧。
云国五日一朝,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可以参加,平日里有事则单独觐见。算日子,最近的一次朝会就是明天,不过也就多等一天,这一天足够老谋深算的世家家主们探听到宫里的消息,猜出皇帝的意思了。
大臣们陆续打道回府,沈邈多等了一会儿,没见有千牛卫出来通传消息,只好惴惴不安地回了府邸。
他敏锐地注意到,皇帝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家族族长出面请安自是合情合理,五大家族中胡严霍陆的家主都在,唯独何家来的是何兴业的长子何璨。他默默记在心里,回府之后将这整件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联想到月前因为失手将茶水倾倒在皇帝重要的奏章上而被罚禁足的何皇后,他隐约有了推测。
沈邈能想到的,稍微有些渠道得知这些信息的人都能想到,皇帝虽然总是一副看不出情绪的模样,却越来越不好拿捏,说不定也能想清楚其中来龙去脉。沈邈猜测着皇帝大朝的时候会做什么安排,却因为心中惦念儿子而分心,什么想法都没有。他用了早膳,心不在焉地在书房里写“恭贺龙体无恙”、“吉人天相”之类的奏表,门口有管家禀报:
“老爷,六合王进宫了。”
钟楼里飞云钟钟声响彻整个皇宫,钟声刚止,门外候着的成渊就敲了敲门,“陛下,该起了。”
“嗯。”段泓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本以为自己怕是睡不着了,没想到睡得竟还比平时安稳些。
成渊领着宫女们进来,边伺候着皇帝梳洗边禀报道:“黄门侍郎大人说昨晚陛下遇刺的消息传到宫外后,大臣们想要进宫的都给挡了,只是六合王爷没敢拦。”
六合王是段泓之的胞弟段衍之出宫建府之后的封号。
段泓之问道:“王爷呢?”
“在无极殿偏殿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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