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香循（1/2）

路归云手边坠下一瓣枯萎的莲。

梵烟袅袅，绕在他眉目间，辗转了三年。

那莲花坠地的时候，他唇边倒溢出一抹黑血，这便睁了眼来，见一只熔金般的麒麟正望着自己，眉间浮着一丛火焰，正如那朱雀血，古艳雅致，惊心夺目。

他用拇指拭去血迹，在那麒麟额上点了一下，霎时碎影流金，将整座梵音阁映得通明。

如今，他总算化了麒麟身来，勉强跨入第三境，同好友离去前的水准不相上下。

只这麒麟却不同于往。他原花了许多时间求证大道，却总是因着对花令宣的情思功亏一篑。心灰意冷之下，终于决定正视好友留在记忆中的一颦一笑时，那麒麟虚影便逐渐凝实了。最后，更在那额心现出一纹南明火来，似要刻意提醒他，这麒麟身是因谁而化。

路归云叹了口气，伸手捻了那莲花来，握在掌中难免要想到初见花令宣时，他抱着映山莲冲自己微笑的模样。

7岁的路归云，朱唇皓齿，梨涡清浅，生就一副笑脸，合该讨人喜欢。打小时起，他就对许多人笑过。而花令宣，却是第一个对他笑的人。

他追了过去。他叫住了他。他不喜欢莲花。

从来不喜欢。往后也不会再喜欢。

路归云深深蹙了眉去，忽觉喉咙渴得发痒。

指尖一使力，那花便化作齑粉，兀自散了。

一室幽香。

路归云推开窗子，阁外正是黄昏时，禅寺远钟，薄烟凫雁，夕照古渡。看着伽蓝园中飘起点点灯火，他心中一失，自下了阁来，望山兰小居而行。

他走得极缓，似乎再慢一点，就能将谁等到，一同回去似的。

只再慢，一条路终有尽时。月色映兰道，不映烛照。他经了那黑漆漆的窗子，再一推门，果是经久不住人的模样。处处皆是旧忆，处处皆落薄尘。

路归云伫在门口，不想进去了。只细细打量之下，看到了桌上的包裹与剑，一瞬失神间，已走了过去将那桃骨剑拿在手中，指尖发颤地摩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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