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四、奋起反抗锒铛入狱
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平静地度过每天的安稳日子,张瞎子也没有再追究。聂宪仁觉得用的心计也没起到多大作用,他决定再使一计,耍些手段,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升级。这次他不打算利用小钉子了,只做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装卸工是力气活,每天都大汗淋漓,衣服鞋袜经常浸透,时常把衣服袜子涮一下晾起来,鞋子就放在阳光下晾晒,门前很多鞋子,五花八门大小不一,自己都认识自己的鞋子,一般情况下,是不知道别人的鞋子。聂宪仁留心着各位鞋子所放的位置,张瞎子晾鞋子时,他在屋内观察着,等大伙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也去晾鞋子,顺手放进张瞎子鞋子里几枚铁蒺藜。晾鞋子加上放铁蒺藜的的功夫很短,前后的人谁也没注意。黑天下了班就都将鞋子拿回去,等明天一早再穿干鞋。天黑了,张瞎子提着鞋子放在自己的铺前。第二天早晨一穿鞋,脚趾头又被铁蒺藜扎了一下,“哎呀”一声,他破口大骂,试图找出肇事者,大多数都晾鞋子了,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更是不易找出来。张瞎子彻底被激怒了,从此每天想起来就要骂人。
聂宪仁一看,张瞎子这次是不会轻易放弃了,一定要出一口恶气。三天后,见到张瞎子说:“这小子的确胆大包天,敢再次报复你,你这样混卷乱骂也不是办法,你以为谁有可能敢作弄你?”
“不知道啊!知道了我不弄死他?”张瞎子愤愤地说。
“你别乱骂了,你以为是谁敢跟你过不去,你就只冲那个人骂就行了,省得大伙都不开心,心里都别别扭扭的。”
“你以为是谁?你给我参谋参谋。”张瞎子还让他参谋,真是钻进了聂宪仁的圈套了。
聂宪仁笑了笑:“我要是知道了,不早就告诉你了吗?你应该清楚是谁这么大胆,即使不知道谁干的,你心里也大体估计差不多。”
张瞎子说:“上次你就提醒我,只有胆量大的人才敢做,我琢磨了很久,觉得小廷臣有胆量,我记恨了他一段时间,但这小子不像是背后搞鬼的人,是个挺仗义豪爽的汉子。”
聂宪仁顺着张瞎子的话回应道。“我看这家伙也是个仗义磊落的汉子,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有城府、很有心数,让人看不透的深奥。他会武功,但从来没有卖弄过,深藏不露啊!”张瞎子点了点头,陷入了深思。聂宪仁进一步挑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办坏事还故意让别人猜得出来?我从来没有说是宫廷臣干的,你自己寻思寻思吧!”
张瞎子寻思了老半天,觉得侯宽刚也有可能。
侯宽刚个子高大,身体强壮,脾气也蛮大,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快人快语直来直去,做事不拖泥带水,平时从来不惹是生非,但也从不吃别人的气,俩人虽然没正面冲突过,有时,也因为一些小事斜瞪过眼珠子。张瞎子对侯宽刚有点怵头,侯宽刚既又胆量又有力气更有脾气。
张瞎子对聂宪仁说:“我寻思了一阵子,觉得侯宽刚也有可能,因为他有胆有劲还有脾气,会不会是他啊?”聂宪仁一听,心想:怎么这家伙不上我引的道上走啊。
张瞎子与侯宽刚都是暴躁脾气,有一把子力气的壮汉,他俩的区别是,张瞎子品质恶劣道德败坏,专门干损人利己、甚至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而且欺软怕硬,大伙既怕他更恨他。侯宽刚是个刚直不阿的人,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一伙人既怕他也尊敬他。聂宪仁想:张瞎子这个二百五虽然容易忽悠,但忽悠不到自己引的方向上去。聂宪仁说:“我觉得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力气比你大,跟你过不去明着干就行,他的脾气性格也决定了他不会背后下手。”
张瞎子说:“他虽然力气大,单挑是弄不过他,别忘了我有一帮哥们。”聂宪仁说:“你是有几个老乡加哥们,但这哥们不铁啊!你被小廷臣推了个趔趄,也没看见你的哥们往上凑啊!”听了聂宪仁的话,张瞎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聂宪仁看出了他的心思,进一步说:“《水浒传》上宋江,英雄们为什么既怕他又拥护他,宋江仗义疏财收买人心,你只想赚弟兄们点小便宜,吃饭让别人出,你从不掏腰包,谁会对你真心?你现在即使知道是谁干的,是你心中猜测的人,你弄得过人家吗?”张瞎子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个劲地猛吸烟。“张大哥,回去好好请请弟兄们,让他们跟你一条心。”聂宪仁不是帮助张瞎子,而是让张瞎子拉上一伙人,壮他的胆量,好鼓起他与宫廷臣决斗的信心。
聂宪仁之所以挑拨张瞎子与小臣子之间的关系,而不挑拨与侯宽刚的关系,是因为侯宽刚只是一个莽汉,脾气暴躁不容易接近,整天瞪着一双大眼珠子,不敢戳弄他,弄不好不但挑不起他与张瞎子闹矛盾,还会被他臭走一顿。再者,侯宽刚说话没有遮拦,挑唆他与张瞎子干,说不定哪天说走了嘴,把自己出卖了。宫廷臣不露声色,不说废话,不可能出卖我自己,还考虑到侯宽刚有力气,但没有武功,真打起来他未必然是张瞎子一伙的对手。觉得宫廷臣能成就大事,侯宽刚在心数与城府方面比小廷臣差得远了。更别说不会武功了。宫廷臣有一伙小朋友,经常吃喝玩耍,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小伙子,都跟他邀好,都愿意聚拢在他的周围。根据小钉子透露的话,得知他们一伙人还有几个会武功,宫廷臣是他们的头,此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要弄死张瞎子,非戳弄他们之间火并不可。
张瞎子琢磨着聂宪仁的话,虽然有一帮弟兄,自己若有难,为自己两肋插刀、为自己拼命的朋友还真没有。平时,也没有好好地对待弟兄们,抽空请一请老乡哥们。阴历九月十三晚上,下班后将弟兄们邀请到饭馆,好酒好菜招待一番,酒过三巡,都喝得晕乎乎的了,张瞎子说:“弟兄们,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干杯!”
张瞎子的一个同乡叫郑庸梁,此人,是一个哈巴狗式的人物,见到比他强的人,腰板就自动弯了下来,好话一箩筐等着了,说的话比蜜还甜,见到不如他的人,不会正面看你一眼,更不会搭理你。当面人们喊他梁子哥,背后叫他老哈,再往后干脆直接叫他狗。只要人们说狗来了,就知道说的是他。他提起酒杯,拍着胸脯说:“大哥,以后有什么难处,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愿为大哥两肋插刀。我先喝为敬”一桌子八个人又干了一杯。
另一个同乡叫邱广义,用一个孬字概括他最合适。习惯称作邱孬子。整天与张瞎子在一起,做尽了虎行狗当的勾当。人们说他像没有捆好的秫秸,松松垮垮没力气,个子大系带子松,是个没有本事的大怂包。跟在张瞎子身后狐假虎威,专给张瞎子出一些馊主意。借着张瞎子的霸道,占别人一点小便宜。邱孬子接过梁子的话说:“以后,咱们弟兄们谁有难,都一起上,呼啦都围上去,看谁敢跟咱们过不去。张大哥的仇人就是我们的仇人。” 一桌子人都随声附和着。
郑庸梁又说:“今晚我们八位弟兄,在此拜把子吧,张大哥是我们的大哥。”
张瞎子听了之后,端起酒杯走出桌子,来到饭馆的院子中喊道:“弟兄们都来,今天借着月光,结拜为把兄弟。”
有人说:“结拜兄弟,好些规矩呢,一要拜关公,二要杀公鸡,三要用大碗喝酒。没有公鸡,弟兄们刺破手指滴血为盟也行。”
邱孬子说:“哪有那么多规矩啊,跟饭馆要上十个大碗,倒上酒,朝着月亮的方向盟誓,就算结拜了。”这一帮乌合之众,没有按照规矩办,什么歃血为盟、把兄弟金兰谱都没有,只是跪在地上,堆土为台,插草为香,稀里糊涂地盟誓结为拜把子兄弟了。当然,盟誓的词还是也高亢地喊了几句:今天我们弟兄八个,结拜为兄弟,今后一起共生死、共患难、共富贵,天地可鉴,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这样,张瞎子与七个老乡哥们成了把兄弟,隔上几天喝上一次,一开始张瞎子抢着出钱,时间久了,弟兄们轮流坐庄。喝酒吃饭时,免不了要谈论张瞎子被人耍弄的事情。张瞎子跟把兄弟们说:“兄弟们,前一段时间,有人往我被窝里塞玻璃碴,隔一阵子又往鞋里放铁蒺藜,就是找不出是谁干的,我郁闷啊!”
“是啊,从建码头以来,大哥就是这里老大,没有人敢不听大哥的,更没有人敢耍弄大哥,我也琢磨了很久,也不敢下定论。”郑庸梁回应道。
张瞎子说:“聂宪仁曾经提醒过,说只有胆量大力气大的人,才敢这样做。侯宽刚、宫廷臣是不是嫌疑最大?”邱广义说:“侯宽刚在这里干了三、四年了,跟谁来往也不多,虽然你俩关系不好,也不至于这样做吧?宫廷臣来这里一年多了,从来不多说话也不惹事,你教训小钉子时,他拉架推了你一下,下手是重了,但你俩之间没有多大的仇恨啊!”
郑庸梁说:“刚才,你说聂宪仁提醒过你,他为什么要提醒你,这小子整天眯缝着眼,一看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曾经是土匪,他可没有什么好主意,哎!是不是这小子干的?”
“聂宪仁刚来时,我也整治过他,但他从来没有敢跟我翻脸,最近关系走得还可以,我觉得不会是他吧?”张瞎子犹豫地说道。其他几个弟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越说张瞎子越没有了主意。
最后,还是邱广义说:“拿不准,看来就在侯宽刚、宫廷臣、聂宪仁他仨里面有一个。”
聂宪仁知道张瞎子与那几个狐朋狗友拜了把子,心想,张瞎子准备开始行动了。过了十来天,九月二十四晚上,见到张瞎子说:“大哥,听伙计们说,你们几个拜了把子,怎么没有叫上我,我也想跟大哥拜把子。”
“去你妈的吧,还跟我拜把子,你不算计我就行了,玻璃碴与铁蒺藜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我正想找你算账呢!”张瞎子没带好气地说。
聂宪仁一楞,心想:怎么这小子怀疑我了!立即跟张瞎子发了一个毒誓:“张大哥,绝不是我干的,谁要是干这种缺德事,不得好死。”把胸脯拍得咣咣地响。接着说:“就是借给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
张瞎子又犹豫了一会儿说:“量你也不敢,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弄出你肠子来。”
“大哥也就跟我发横,人家给你塞玻璃碴、放铁蒺藜,你也就发了几天飙,过了一阵子又没火气了。大伙背后说是,王八尥蹶子有前劲没后劲。”聂宪仁讽刺道。
“谁他妈地敢这么背后说我?”张瞎子气急败坏地问。
聂宪仁回答:“还有什么不敢的,玻璃碴铁蒺藜都放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以为还像以前一样,大伙那么害怕你吗?”张瞎子脸又红了,红的发紫发热。聂宪仁进一步说:“自从小钉子的事以后,你慢慢地有些逊了,再加上玻璃碴铁蒺藜,就更加逊了。大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有点优柔寡断,想明白的事就立即做,别老是腻腻歪歪的。”
张瞎子说:“没有找到谁干的,有劲也使不上,你说怎么办?”
聂宪仁说:“我看你一开始劲头挺大的,过几天就没音了,你应该敢跟你挑战的人有所行动,最起码也得骂的他抬不起头,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你。”聂宪仁挑拨的力度越来越大,针对性越来越强。他的话在张瞎子的心中,慢慢地扎了根。在他的引导下,宫廷臣渐渐成了张瞎子要报复的对象。“明天你就冲着你怀疑的人骂,看看一定会把耍弄你的人骂出来。”聂宪仁给张瞎子出了一个孬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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