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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烩新梨·姝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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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華将手刀放下,摆首道:“难在他妻妾众多……一家子都靠着苦主养,她们对此不提但是心里清楚得很,怕路唯明越发依赖看重苦主,于是一群女人成日绕着路唯明转悠,可劲儿排斥苦主。枕头风被吹多了,除非是天造地设姻缘前定的爱侣,几乎无人逃过心生嫌隙。苦主傻姑娘不争,还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傻话宣扬后宅姐妹应当和睦相处,小脑瓜子里装的尽是不晓得是哪里产的浆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不出人所料。”

“总而言之,路唯明确实没有雇佣高手,问题是苦主什么也不会,路唯明身边有个会点功夫曾经是暗卫刺客的女人,白日陪行夜里同眠,我实无从下手。又不可能去争宠,一群莺莺燕燕之中苦主是最无才能的,而路唯明妻妾里,要风月有吟诗作对的高手,要取乐有见多识广的花魁,要温柔小意有熟知他喜好的前婢女,可谓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我打算看看此次出行能否寻到机会,毕竟随行的人少,贫穷无耻如路唯明必要带着我作为他钱袋,想来可乘之机会比在内宅多得多。”

说着说着,唐末華叹了口气:“师兄也知我之所长,这年来,我所见过因为情感之事生恨,最终不惜处之而后快的,起因多是不争、埋头付出。不争地付出本是好事,可太多人以为如此等同立于不败,忍耐到暗自神伤觉得苦尽甘来情感必能更上一层……但是若深爱一人不说出口,不让人看到,谁他娘的晓得?”

言之有理。

唐申悄悄望了眼神情专注认真的罗谷雨,忽然想到了唐出云与代樘海。将闲杂人等赶出思绪,不好对感情之事发表意见,他问:“一万四千两不是小数,本回过后,你应当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一万四千两的两,说的自然是银两,换作金,则是一千四百两金。

“确是如此,本回实在是意外之喜,分润能取六千两。”怒容来得快去的也快,唐末華顿时笑意盈盈,手里比了一个六字,“此前便存了三千,我如今也近是个万两富户啦!哦对了师兄,待我回去取了酬金,便去药房给你存些在钱柜里头,在外头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你过段时间记得去领呀!”

这句话要点过多,唐申一时只捡得了最主要的,微讶:“你如何能存我钱柜里头?”

无忌药房弟子存物的钱柜都在弟子个人名下,唯有本人及其直属师长能存取。

“师兄不知吗?嫣师姐几人没有同你说?”唐末華更加惊讶,“大家在药房给你开了个钱柜,唯有你能取,谁家手里有闲钱便去存上些许,积少成多。”

又理直气壮地说:“长辈们的恩怨是他们的事情,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哪理会他们急头白脸地吵,又管不了任务外我们怎么做,大不了咱们养你嘛!”

唐申其实知道,或者说有所耳闻,但未放在心上,直至此刻唐末華明言点出。。

心情复杂,各种滋味挤在一处,他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前世他可从未受到此等关心。

是世情冷暖?是他的谋算得当?还是他前世到外门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同门,因此对于他们私下所做之事,从来没有过了解?

最终唐申轻叱:“……胡闹,叫他们拿回去。有这般的闲钱,不如多为自己打算。”

“好好好,师兄说的是。”唐末華浑然一副“我就是答应了不做你也奈何不了我呀”的模样, “师兄莫担心,我术算可不差。六千两这般的好事虽不多,再过一、二年我就能真正完成万两户这个小目标。”

唐末華这般存蓄万千的行为在内门甚是罕见,平日里各个不是投入喜好里,便是吃喝玩乐使去,如此唐申不免问:“你要这般多银子作何用处。”

“没银子怎么娶媳妇!”一脸理所当然,唐末華掰手指算道,“姐妹们太熟了不好下手,如此就不能住在门内,购置宅院、家具,哪样不要银子?我还要为她每年置办四季衣裳,已向栖羽师兄师姐们请教如何亲手造首饰,再养狸奴二三,桩桩件件都得靠银子。”

怎的各个都会自己打造物件?

在对自己是否要发展副业的思虑下,唐申点明:“但据我所知,你尚无相好之人。”

“哎,我连银子都还没有攒够,没有这般让她安定道能力,哪敢。”唐末華总算吃光了胡饼,砸吧手指说, “不瞒师兄,我也有想过……剑侠姑娘英姿飒爽,可刚可柔,但是六道鲜有还俗的,我这满手血腥的,总不能跟着人家清静无为。七山的长辈多有门派之见,我可不想经历什么棒打鸳鸯生离死别,所以还是免了。丐帮姑娘太过厉害,我怕压她不住成了耙耳朵,世家女子又过于市侩,我最烦那些宅斗,小女儿攻心计。花间派的大夫姑娘倒是不错,温柔又耐心,只怕她们心怀达济天下,反而容不下小爱……”

数着,唐末華骤抬头看向罗谷雨,露齿一笑:“看兄台装束,莫不是苗人?甚好甚好,暗器与毒乃是一家,常闻苗女衷情,兄台可识得有哪位姑娘,喜欢華这一款的?”

然后她想起什么摸了摸脸:“糟糕,这可不是我真实面容,兄台且住,待我完成委托再来以真面目见你,求兄台哪日遇见独身小姐姐,为弟美言二句!”

她之顽态引得罗谷雨大笑,对于中原的奇怪认知又多了一分,答应:“我知道来中原呢阿妹不多,要是遇到,会替哩说说。”

“那就提前多谢兄台了!”

说了这一会儿自己的事,唐末華转向唐申:“师兄在这里是?”

“绘图。许未来会有与此地相关的任务。”同门没有一个蠢人,唐申没必要掩耳盗铃,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看来只是巧合。”

无需字句点明,唐末華也能够理解唐申话中含义,蓦皱眉,说:“师兄猜测,并非无实据。那路唯明对他妻妾嘴上没门把,我曾听他不经意间透露此行目的……”

“是何?”

“说是有贵人有大事需要他悄悄来做,只带三个女人出行,对他来说确实是‘悄悄’了。”唐末華不甚确定,“但具体是甚,我不太清楚,莫非是长辈听闻了什么消息?”

“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抬首看唐申,唐末華表情困惑又忌惮,“要师兄出马,哪怕听上去是简单的绘图,恐怕不会简单。师兄你要小心,我若寻着机会,再向路唯明打听打听究竟是何事,待事情了结,再来寻师兄。”

“好,你也要小心,事不可为莫要强为。”

互通罢有无,唐末華有事在身,不多留,作别。

目送离去,旁听一夜莫名满足的罗谷雨拿手肘碰了碰唐申胳膊,说“哩们中原人,真是各个都是顶尖呢说故事好手。”

这个比喻有趣,唐申摇头:“非是会说故事,而是中原人多,人多是非多,故事便多。”

罗谷雨一手撑着侧脸,看唐申:“哩咧?哩是不是也有类似呢故事?”

“我的故事?”唐申愣了愣,他失神片刻,才回答,“我的故事很复杂,也很长,你或许……并不会想听。”

罗谷雨一挑眉梢:“没事,我有耐心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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