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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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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川一边拍摄一边默默关注着明明,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明明每天在剧组里调皮得像只猴,似乎并没有怎么受到影响,这让担心他的大伙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请医生过来给他做了心理测试。

结果显示明明的心理状态很健康,心态十分豁达,豁达得甚至令人心疼——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而那些事情又代表什么。只是他不愿意难过,因为难过没有用。

咨询进行到最后,小孩坐在心理医生对面,两颊粘着刚才吃的薯片的碎屑,看起来脏乎乎的。他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两条肉乎乎的小腿不安分地摇来摇去,他说:“哥哥,我现在才八岁,如果我以后要活到八十岁,那我岂不是还要难过七十多年,那也太惨了,那个阿姨是个变态,我知道,我也讨厌她,可是她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难得有机会有人可以静静听他说话,男医生看起来很年轻,说话轻声细语的,明明很快就对他建立起了信任,干脆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我爸妈叫我不要乱说,但我不怕他们,只要可以让那个臭女人不要再对其他小朋友做这种事,我可以去做证明。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小瞧我了,我是男子汉,可以顶天立地,不怕这点挫折。我只是八岁,不是三岁!”

小孩的眼睛很亮,他笑了笑,门牙上粘着一片紫菜,看起来有点滑稽,但通过摄像头了解到咨询室情况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咨询结束后,剧组尊重明明的意见,找人带他去公安局做了笔录,宋某因涉嫌猥亵多名儿童的行为已被当地的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就能做出判决。村民因为觉得这件事丢脸,并未对赶来挖新闻的记者公开任何信息,多方都统一了口径,严防死守几位受害人的信息,媒体只得悻悻而归,最终没让舆论影响到几个孩子接下来的生活。

至此,此事就算落幕了。

经过这次风波,本地人对剧组的态度很是复杂,一方面剧组刚帮他们装了暖气,恩情无以为报,只有好生招待,但另一方面,也是剧组害他们失去了以往的安宁转而陷入丑闻之中。

经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之后,两方又回归到了起初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

静水每日都在下雪,有时早晨打开门,雪都能淹到小腿腹,天气反倒没那么冷了,罗川没戏时偶尔会全副武装地坐在院子里放空,很久也没人过来和他说话打扰他。村民们如今和他们泾渭分明,再没了以往随便搭话的愉快气氛。他一个人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落下,漫无边际地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好像又回到刚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沉默又抑郁。

低温让他的情绪持续低迷,只有偶尔和父母以及段砚通话才能稍稍愉快一些。

他是冬天出生的,不过他并不喜欢冬天,相反甚至有些厌恶,想起来还会心疼在冬天生下自己的母亲。或许是早产的原因,他的体质要比正常人虚弱一些,吃不胖练不壮就算了,还常年手脚冰凉,冬日更甚,只有半夜睡熟之后会稍微好些。这种钻入骨缝里的寒冷让他没办法喜欢冬天。

上次高烧留下的后遗症似乎还在,罗川现在比以前还畏冷,每天都在后悔当初没听周苏秦的话多带几套秋衣进村。

他想念南方的家乡,启州从不下雪,人们也不用总被困在家中,门外没有一望无际的雪地,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热闹,这时的启州行道树还是葱葱郁郁的,看不出一点冬意,是一个和静水截然不同的地方。

呼吸化作乳白色的雾,不一会儿就消散在凛冽的风中,罗川搓了搓腿,终于忍不住寒冷回到了屋子里。

他在静水的日子过得很慢,每一秒都好像被掰成无数个小时。他

每天每天盯着日历,期盼一月十号赶紧到来,最好睡觉一睁眼就穿越到当天。

他从没发现原来思念会这么磨人,他越想念段砚就越是难过,可另一方面,这种忧郁的情绪也帮助他融入到了角色里——拍完老师发现自己得了绝症的那场戏他半天都没走出来,在路边吹了一个小时的风,最后洗了个温热的热水澡才缓了过来。

罗川恹恹地站在浴室里吹头发,烦躁地抓了一把脑袋上的狗毛,默默在心里想以后打死都不会接这种深冬深山题材,再弄几次他非得被弄抑郁不可。

方允抱着洗脸盆从澡堂走出来,看到罗川抓狂的样子,问:“又怎么了,又被人在网上骂了?”

“那倒不是,被骂是家常便饭,我都习惯了……就是天太冷了,做什么都没劲。”罗川有气无力地顺了顺头发,想起一件事,忽然两眼发光,问他:“方哥,你上回跟我说的那个选秀节目录制时间定了吗?”

这节目他很喜欢,方允一说他就点头答应了。

方允拿起一个吹风筒也开始吹头,大声回他:“还没!据说要改到三月底!等确定了我肯定会通知你的,别急啊!”

“行啊!”罗川也提高了音量。

两人跟吵架似的在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中开始了对话。

罗川捂着耳朵,又喊道:“不过,方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春节之后再让我休十天行不?这阵子快累死我了,连着拍了两部剧!”

方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心态这是还没从咸鱼调整过来,哪个上升期的艺人不累的啊!拍完戏不是让你休一个月了吗?春节后还要那么多假干嘛,我还约了两个出品方准备二月底就让你开工呢!”

一提这个罗川就来气,直接把吹风机关了,怒道:“方胖子你没良心啊,我刚火你就压榨我!一个月的假你还给我我安排两个颁奖活动,一个品牌晚宴活动,以及三家广告拍摄,你摸摸你的良心,说这是放假么!”

方允往后退了一步,戏精上身似的捂住了胸口:“我没心!你看看人家纪博林的经纪人,全年无休,我好歹还给你放春节假了,一句话没商量,你现在想歇着以后就等着走下坡路吧!”

罗川无语了,这胖子能不能就事论事:“你又偷换概念!我就要十天假,哥!十天而已!”

方允补充:“加上春节十七天!”

路过的邓佰和张导面面相觑。

张导缩了缩肩膀,问:“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

邓佰见怪不怪:“没事儿,吵吵待会儿就好了,他们隔三差五就这样——唔,算小情趣?”

张导难以理解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情趣也太别致了吧。”

“就……俩小学鸡。”邓佰耸了耸肩,显得十分无奈,似乎对此情此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另一边,两只小学鸡的“争吵”还在继续。

“方胖子,是你逼我的。”

罗川改走诛心路线,举起手机冷笑道:“那我现在就跟大嫂举报你上回拿三万块买的衣服是我送的,钱其实是被你中饱私囊拿去给游戏氪金了,你看成么?”

方允愤怒地把吹风筒归回原地:“你太无耻了!”

罗川白眼一翻:“谁先无耻我就更无耻,有本事你就别忌惮我啊。”

方允:“……你!”

这臭小子就是捏准了他妻管严这一点,简直杀人诛心!

于是,更无耻的人就这么为自己争取到了十天恋爱时间。

没那么无耻的人只好把悲愤转为食欲,愤怒把对方剩下的余粮都缴了,跟咬的是对方骨头似的哼哧哼

哧啃了三天薯片和肉干——最终不负众望地上火长了一嘴燎泡,再也当不了嘴炮。

遂,清静。

这些日子里,段砚一直在和张思黎保持联络,筹备拜访501的计划,张思黎受他嘱托,去南荣踩了几次点。然而蹲了一个礼拜,他差不多在南荣和大爷大妈都混了个脸熟,也没有见到过501住户出门的情况。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这两日商业街的客流量很大,张思黎以事业为重,就先把501的事放一边。

自从黎本离开后,梦幻岛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这小子仗着手里拿着他“师傅”给他的秘方就在张思黎的地盘胡作非为,无组织无纪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虽说是个兼职工,但这样的工作态度依旧令人发指。他这一走,招牌特供就没人做了,梦幻岛很快就恢复到他没来之前的冷清状况。

张思黎只好咬着牙放血降价,并且隔三差五地打特价促销活动,才堪堪把客流量控制到正常水平,但利润依旧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等到了平安夜和圣诞节,张思黎指挥员工把门店装饰一番,加上各种打折促销的立牌,一眼看过去梦幻岛就成了个森林主题咖啡馆,黑色的小鲸鱼logo在繁茂的花草中夹缝求生,一点都不文艺了。

不过也许是节日的气氛,顾客们并不怎么挑剔,年轻的情侣出双入对,梦幻岛这两天都接待客人接待到了十一点才开始准备打烊,当然张老板也不是张扒皮——当天的工作人员按双倍工资算。

等凌晨一点钟,诸项事宜终于收拾妥帖,张思黎打开计算器一算,却发现收入扣掉成本,居然只是平时的一点五倍。

当晚,年轻的张老板就忽然有种开分店计划要黄了的危机感,惆怅得都睡不着觉了。

他在床上躺到了三点,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就下床给自己煮了一顿宵夜,他一打开灶台煮了一会儿东西,忽然就想起了黎本。

对了,那封信他还没看呢。

张思黎把煮好的面放到桌子上,擦了擦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那封信,沉甸甸的。他撕开封口,一把钥匙就滑到了他的掌心里,这是他家的钥匙,当初他给黎本的。

他们之间确实有过一段糊里糊涂的日子,同吃同住,偶尔昏了头会钻一个被窝,但这种情况后张思黎总是很后悔,第二天就开始拉冷脸疏远黎本,而黎本总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冷忽热,明明上一秒还感觉可以天长地久,下一秒他却翻脸不认人一脚将人踹开。

他就这样作践了黎本数次、数十次,直到黎本终于无法忍受,终于选择了离开。

还有什么?

张思黎抖了抖信封,抖出了一本小册子,他一怔,有点犹豫地不敢确认,最终还是伸出手打开了那本册子的扉页。

扉页写着他的名字。

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在很久以前。

大概是三年前了,他第一次见黎本的时候手里就拿着这东西,一本当地的游客手册。那时候黎本才十九岁,还是乖乖在名牌大学里研究数学的好学生,偶然会去祖母的庄园,主要是冲着烘焙坊去的,他一直在偷师祖母的私人厨师,否则也不会有一手那么令人赞叹的甜点制作手艺。

张思黎就是在他祖母的庄园里见到他的,他们两家算是故交。那时候他大病初愈,经常陷入抑郁的低潮,父亲就带着他去了法国散心,顺路拜访了几位老友,黎本的祖父黎宇东就是其中一位。

那时候真的好啊,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在花园里作画,黎本就在烘焙室学习烤各式糕点,然后趁着热气腾腾端到花园来,偶尔会对张思黎一味模仿的死板油画指点一二。黎本喜欢挑战权威,经常会不顾祖母

的禁令去偷拿酒窖里的酒,随后溜进张思黎的房间,怂恿张思黎和他一起犯错。他们喝醉之后躺到一张床上,肢体交缠,但只是简单的交叠,然后在日出前,黎本会摇醒他,要他和他一起看日出。他说他很喜欢日出,他说完总是用那种亮闪闪的眼神看着张思黎。他还会经常说张思黎是长着希腊鼻子的中国人,说完就兀自捧腹大笑,张思黎总是不懂他的笑点,却也总是跟着一块大笑。

大概是那时的日子真的轻松,快乐都不需要成本,不用想太多,谁都没有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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