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碑人 11（2/2）

两枚珠子相继落下。

什么也没发生。

裘一也双手交叠，又去摸自己手腕骨上的痣，很失望的样子。

身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清晰无比。

“商老板？”裘一也奇道。

商虚白双目紧蹙，恍若没听到裘一也说的话，只是一步一步，向墓碑靠近。他在裘一也诧异的眼神中，十分坚定地走上前，似乎那不是一个破旧的墓碑，而是一个他追寻多年的心爱之物。

“商老板！商虚白！”裘一也没顾得上风度，叫道。

商虚白置若未闻，终于停在了墓碑边，就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样，木然地张开手掌，血气喷涌而出，紧接着，掌心和墓碑表面紧紧贴在了一起。

商虚白整个人终是成了雕塑一样，什么动作也没了。

“怎么回事？！”九五惊异地叫道，下意识跃过去，却被一团黑影包裹着拖了

回来。

裘一也掌着那团黑影，道：“不要过去，这不是符咒，这是阵法！”

“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老大啊！”九五急得一下失了分寸。

“墓碑是触动阵法之物，那么阵心，阵心在哪？”裘一也喃喃。

裘一也忽然脚步一顿，接着掉身往回走，脚步生风。

“你去哪？”九五急忙跟上。

“屈家。”裘一也头也不回。

屈家挖出的那块墓碑还乖乖地躺在槐树底下，看起来笨重得很。

九五道：“这么重一东西，要是没有老大，你一个人……”接着他就看见那个素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只用一只手臂，便毫不费力地拖动了那块墓碑。

行，它忘了，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是普通人。

九五于是把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默默地跟着裘一也走回缺角墓碑的地方。

裘一也脸色并不好，但依旧笑吟吟的，可这时候这笑容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扑通”一声大响，裘一也把墓碑甩在缺角墓碑上，力道之大连带着车身也震了一下，车轮胎往下陷了几寸。

可还是，毫无反应。

不是这个？！

那……还能是什么？！

墓碑？三祝？李秋琴？屈楼？屈家？

裘一也眼神一闪，忽然想起一个他忽略了的东西。

——屈楼那本手志。

裘一也来不及多说，想通那一霎那，裘一也就已经反身又走向屈家。

屈楼躺在房里呼呼大睡，裘一也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到，一时气急，又快步走出去，大力敲打槐树的树干。

屈乔哆嗦着现出身影，迷糊着不急不忙地问：“怎么啦？”

“那本手志。”裘一也微点下巴，说，“把屈家的那本手志，找出来。”

“要它干什么？”屈乔警惕地问。

“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屈二爷。”裘一也微笑地说，“时间紧急，恐怕来不及解释，你先找到。”

“行。”屈乔沉吟片刻，起身去找了。

不过几分钟，他就捧了牛皮册子出来，裘一也接过，礼貌地颔首，转身走了。刚出屈家的门，原本不急不缓的脚步登时变快了。

等走到车边，他又忽然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反而垂头盯着手里的手志。

“有什么问题吗？”九五问。

裘一也道：“没什么，只是，总要先了解一些东西。”

了解什么？九五不懂，只看见裘一也翻开手志，从第一页开始，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阅读速度很快，一目十行的，手志翻了大半去，才停下，特意放慢了速度，再仔细地读起来。

过了不久，他叹息一声，放下书来：“我们想错了。”

“什么想错了？”九五一头雾水地问。

裘一也又叹：“给谢箓立碑的人，和给荀虚白立碑的人，的确是同一个，但是却不是我们想的子孙之类的人，而是。”

裘一也定定地看着两块墓碑：“都是，荀虚白。”

“他们是谁？荀虚白的立碑人怎么可能也是荀虚白？”

裘一也摇头：“尚不清楚，但是很快就清楚了。”

裘一也把手志放在两块墓碑上，开始布新的阵法。

阵法一成，裘一也的身影也定在那里，如同商虚白一样，都成了雕塑。

九五围着两人的身影转来转去，最后明白自己得守住他们

两个，于是小声地叫唤了几声，施了一个简单的蔽身咒，温顺地卧在两人的脚之间，乖巧地等待两个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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