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合：（4）知与不知（2/2）

“全没了啊，一个都没留下.......”

莫元帅运了运气，抄起手中的棍棒，吼道：

“长消小儿，给老夫拿命来——”

那莫长消何其聪慧?早穿上衣袍跑没影儿了。

柳般若在杏花树上枯燥地等待，时不时抬眼瞥瞥身侧，偶尔转头瞧瞧巷子口。

什么时辰了，怎的还不到?

莫非是死在了路上不成?

在他愈发不耐烦的时候，左肩被人蓦然一拍。

转眸望去，那莫长消倒悬在高枝上，双手抱臂地含着笑。

四目相对，柳般若报以莞尔。

顺着梯子下了树，柳般若才看清了来人的衣着打扮，微微有些惊讶。

盛京中人大多都生的白，莫长消大抵是随了母相，笑起来时看着颇为柔和。

梨涡在男子脸上并不多见，配上剑眉皓目，眼角微垂，并未显得不伦不类，反而瞧着让人觉得他机灵得紧。

今日莫长消的浅青长衫上面，竟然纹了些花样儿，松鹤暗绣，与柳般若身上的有些像。

但是，重点在于.......

——这明明就是礼服!

还短了一截.......

而且.......

莫府的小厮婢子都是傻了吗?!

柳般若看他许久，回过神儿来出声打趣：

“怎么穿这件衣服?你是去参加宫宴吗?”

莫长消敷衍笑笑并不说话，目光闪躲。

他察觉到柳般若探究的视线，微微侧了身子挡住松鹤绣纹。

昨日回府时莫长消留了一个心眼儿，旁敲侧击地向柳宅小厮打探了柳般若今日会穿什么。

他可是翻箱倒柜后，好不容易才找出来了一件松鹤纹绣衣袍。

眼见柳般若要问他什么，莫长消扯了他就往外走：

“快些快些，酿酒讲究时辰，可万万耽误不得。”

柳般若又看向了他，一脸狐疑。

酿酒还与时辰有关?!

莫长消装作看不到，自顾自地道：

“这梅子过了午时，就会变了味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届时你学酒不成，定要乱发脾气.......”

柳般若打断：“胡说八道，我何时乱发过脾气?”

莫长消从善如流：“好好好，你说没有便是没有。”

柳般若又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

莫长消偏过头为他撩开车帘，并不理会。

及至马车上，莫长消刚坐下，突然弯腰把手放在小腿处，动作有些滑稽。

柳般若佯装疑惑，开口问：“腿疼?”

莫长消动作一顿，随即一脸“你真懂我”，疯狂点头：

“是啊是啊，腿疼，腿疼，就是腿疼，柳郎君真是料事如神啊......”

柳般若：“.......”

其实你就是为了挡住衣袍上老鼠咬的洞吧?

如此年代久远的衣服，能找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莫长消还在演戏，直呼“好痛好痛”。

悄悄瞥见柳般若看他看得出神，小将军莫名来了劲，使劲地嚎啕。

柳般若迟疑良久，犹犹豫豫道：

“小将军，你知不知道.......你的鞋子......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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