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2/2）

白鬼吞咽了一口，放下谢安，之前有关鬼神心脏的事情他并未告诉祝辞。

一道紫风擦着祝辞耳边而过，带着促狭的笑意，“不然你这陈年老尸怎么能活？”

祝辞一双赤目被黑夜点亮，有尖锐的刺从指中钻出，以几不可见的速度闪身在虚空之中拽住了提阐的风尾，“你复活我用的鬼神的心？”

提阐躲过黑鬼迎面一劈，触手勾动之间，十几个戕师飞身而来，“不然你能有这种身手？”

祝辞面上血色一点点流失，瞠目结舌的刹那，发丝被风沙吹的砸在脸上，他收回视线，转向白鬼，眼神里像是结了千万张梁寅看不清的网。

白鬼：“我也几个时辰前刚想到，没证实。”

其余人不明白这网到底是怎么了，换个人给我鬼神的心恐怕是要求之不得的，闾桂就看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梁寅只觉得有爪子揪住了他的心似的一阵疼，灵台觉醒的瞬间，会去本能的追寻鬼神的心脏，与之结合，到那时候，□□成为躯壳，恐怕世间也不会有一个人叫祝辞了。

祝辞松开缠着提阐的鬼爪，抽出夜来眼见着手起划过一道光刃就要刀落，又被白鬼一手接下。

祝辞：“你不也瞒着我了？”

“……”白鬼一时语塞，几近吼出：“我这个能跟你一样吗？早告诉你，让你早点剖心寻死吗？”

祝辞不语，他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活法，仇人的心脏在自己胸腔跳动的每一下都像侮辱，大仇不得报，冤案悬而未决。

梁寅满脑子想着先稳住他，肚子里骂着读书人迂腐一根筋，嘴上变着法子宽慰：“若真是阎王害的你，他现在还你条人命，正好因果报应，查清楚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听到没有？”

十几个戕师按着崔判动弹不得，提阐和黑鬼缠斗的功夫，嘴也没闲着，“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就是地戕害死你的，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塔尖上的灵台去看。”

黑鬼一勾子将他砸在石地上，“你还信他？”他心里没底，人在自己的执念面前有几个脑子都不够用，祝辞也不能免俗。

崔判沙哑的声音响起，“秀才……别听他的，你现在过去……会加速灵台进到你身体，灵台觉醒他命魂就出来了，他就是想自己出来，利用你……”

提阐朗声打断并纠正：“我也想让鬼神活，鬼神活过来不好吗？有了阎王，你们也不用群龙无首了。”

勾魂锁几下捆上地魂，钻进他的嘴中，将他一嘴封住，顿时整个山谷中的嗡嗡声静止了，连空中弥漫的沙砾与光点都停在了原地，仿佛是稳住了局势。

崔判得以逃离桎梏，立在棺材上喘气。

祝辞睁眼盯着塔尖，他无法遏制的想去探寻那枚灵台中的记忆，理智上又明白提阐就算所言非虚也不能听之任之，不得不承认，比他胸腔中这颗心脏更糟的是让鬼神苏醒。

祝辞艰难地转移开视线，从塔尖向下略过每一层神祠，神情稍有缓和。

梁寅脚底踩过石面，上头偶有凸起的黑色晶体，细碎不成体块，发着暗色的红光，看着材质熟悉，他伸手摸上去受到一阵灼烧感，“看着倒是和归阳杵的材质差不多？”

梁寅收回视线，不能再疲惫了：“醒着已经很累了，我也懒得猜，你从来不配合，我们该怎么帮你，”讲到这里梁寅丧失了底气，“我也没帮上你什么。”

“这里我来过，”祝辞看着地戕王神像，“我活着的时候来过，那年郁章新立了神祠，请神之后几个月我和家人去拜过，和那座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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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章。